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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国梁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而且在车子开往医院的路上,血压和心率都开始下降。看着越来越低的线条走势。我的心也一度提到了喉咙口。
到了医院后,庞国梁第一时间被推进了手术室,准备进行腹膜透析治疗。过了一会儿。护士拿了手术同意书递给我,让我签字。
签字前。护士先讲了各种手术过程中会出现的意外情况和后果,让我听得极为毛骨悚然。尤其是护士说很可能醒不过来时。我拿着笔的手一抖,笔就掉到了地上。
我弯腰捡笔时,情绪彻底失控,蹲在地上就哭了起来。
护士见状。立马安慰我:“其实这只是手术前的流程而已。我们都会把最坏的结果事先告诉家属,不见得会发生。而且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难道我们要因为风险而放弃生还的机会?这不现实对不对,而且他已经进入手术室了。就等着你签字开刀呢,你还需要考虑一下吗?”
做手术。向来都是争分夺秒的,我自然不敢耽误。即使心里很惶恐害怕,也自知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签字了。
在手术的过程中,我一直坐站不宁、全身发抖。只有不停的来回走动着。才会让我稍微不那么难受。
手术过程很慢。后来护士又送血浆进去。等她出来时我拦住了她:“血浆是送给庞国梁的吗?”
“对,你是家属吗?”
我迟疑了一下:“恩,他怎么样了?”
“还在手术中,做完后医生会和你说的。”
护士没透露出有用的信息就走了,后来苏嵘生打来了电话,问我这边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他还在手术中,但这个手术真的持续了太长的时间了,这显得极不正常。”我语带哆嗦的说。
“你先别急,我马上过来。”
“不用,你在那边吧。”
“年会的环节都安排妥当了,我不在也没什么影响。但孩子们困得厉害,我得先把他们送到韦一和那儿去,让他帮看一碗。”
我点了点头,后来才意识到他根本看不到我点头的样子,这才说:“行,不过子奚长大了,韦一和一男的照顾她肯定有不便的地方,你交代几句。”
刚和苏嵘生通完电话,手术室的灯便暗了下来,我来到门口等医生。做手术的一共两位医生,他们聊着天走了出来。
我赶紧叫住他们:“你们好,我想问一下庞国梁现在是什么情况?”
两位医生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好,在我以为手术失败时,其中一位医生说了句:“手术还算顺利。”
听到医生这样说,我提着的心略为放松了些,谢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医生的一句话又抹杀了我的希望。
“但他的尿毒症已经很严重了,肾脏严重衰竭,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一回事,你们家属也要有心理准备。”
医生说完就走了,这深夜的手术室长廊,安静得像个坟墓。即使人自打出生起就在走向死亡,但人们也总觉得死亡和自己遥遥不及。可此时,当那个给了我生命的男人全身插满管子躺在i时,我才知道死亡是那么近……
后来苏嵘生来了,而医生也恰好下了病危通知单,那一刻我很感激有他在。因为他知道我们的所有关系,也知道我的难过,所以我不必解释也不必隐藏,可以完全真实的表达自己的感情。
这一夜,庞国梁被下了三次病危通知,幸运的是每次都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第二天专家进行了会诊,说他几乎是在苟延残喘了。
一晚上面对他三次的病危,当专家也宣告他命不久矣时,我几乎没有多想,凭着一种本能的感情就想做点什么,希望能改变一些结果。
当我走向专家时,苏嵘生似乎料到了我会说什么,便拉住了我。我回头看了她一眼,但整个人却是坚定的。“我的命是他给的,就让我和他配一下型吧。若是合适,那也算是报了这恩,扯平了。”
苏嵘生的眉眼里全是挣扎和纠结:“可是你想过我和孩子吗?万一你有什么闪失……”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们也不能因我害怕结果,而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换做是你,你能忍心吗?你能狠心吗?”
听到我这番话,苏嵘生到底还是慢慢的松开了手。
我找到专家:“我是庞国梁的女儿,若我的肾脏与他匹配,那他还有救吗?”
一位最年长的医生说:“肾脏移植肯定不是简单的手术,需要一系列严格的检查。当然,若是匹配,那一旦移植,活个十多年肯定不是问题。”
听到专家这么说,我立马表示愿意做配型。因为配型需要做一系列的检查,我得住在医院,而佳禾那边也要举办年会了,我便让苏嵘生先带着两个孩子回上海。
苏嵘生不太愿意走,他说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并不是他所希望的。而且这种时候,他应该陪着我才对。<ig sr=&039;/ige/1212/1438307ebp&039; id=&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