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点,她不敢轻举妄动。“泠水居”的人各个不凡,而自己,也不该在面对人畜无害的脸时,将自己的全部身家托盘而出。什么“亲妈后爸”,真是愚蠢。任何地方,都会有无形的敌人。这是她,在承受巨大的心理能力之后,才终于看透自己,穿越到异世的事实。
顾及到此,洛珠百转千回地,将问题继而抛给了他。“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从何处来,就该往何处去。落地为根,尘埃也会随风飘散。”
洛珠轻叹出声,“别说你那些专业的占卜式术语,我听不懂。”
“你当真听不懂?”他眼中闪过如白雾般的光芒。“你不可能不懂。只是在试探我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洛珠沉思片刻,忽感一丝恐惧,心下一沉,赶紧退出了这片竹林。往自己居住的闺房走去。
一路上,惶惶失措。
快到之时,却发现,门口有个人,一直在等她。
他的侧面优雅的轮廓泛着青玉般淡薄的光泽,面上是一贯的从容与淡然。束腰的白色长衫轻柔地垂着。勾勒出他宽阔的臂膀与胸前柔和的线条。
看到洛珠来时,顾言熙莞尔。“伤还没好,怎么就出来乱走。”
这几日,顾言熙对洛珠有着莫名的关心。洛珠自恋地想入非非。但小可却不以为意。顾言熙其实对谁都一样。
“我好了,躺了这么久,也想出来走走,动活动筋骨。”洛珠平淡又疏远地回答他。“谢谢你救了我。还收留了我。”
顾言熙并没有收留她,是洛珠无处可去赖着不走。先声夺人,占得头筹。
顾言熙又怎么会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
随意答道,“无妨,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两人随意走在花间樱树下。樱花,在风中起舞,如精灵般旋转在这樱花大道上。落于洛珠的头上,顾言熙的肩上。
“听说近几日有一拨的难民在‘泠水居’附近徘徊,有时候还会争抢过路行人的东西。这些难民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就没人去管管?”昨天,小可出门采购衣物,被一群难民一拥而上,抢光了身上所有宝贵的东西。吓得她今天说什么也不敢出门。
所幸人没有受伤。
“这几日东陵百姓受东南两国战事的牵连,纷纷从南部迁移到天子脚下。受战争之苦,再加上路途的艰辛,难免会做出些疯狂的事。”
洛珠轻轻皱眉,“战争之苦,受累的是百姓。得惠的,却是帝王。”
顾言熙将目光移向身旁的洛珠。如第一眼见到她时那狼狈的模样,就知道这名女子,并非普通人。
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是一种,来自遥远的地方,突破常规界限时的释然。那夜他见到她时,若不是她眉骨里透出的生生不息,凭着顽强的意志,她不可能活到现在。活到……与他顾言熙一起谈论那些曾与她一样的垂死之人。
顾言熙粲然一笑。说道,“你若对他们有怜悯之心,明日起,可跟着我学习医术,协助我一起救治伤者。”
“学习医术?救治伤者?”洛珠喃喃自语。
……
“小姐……”
有人在身后叫她。
洛珠恍惚之间有一种错觉。错觉自己身处在何地。就好像一个突然的休止符打乱了整篇华丽的乐章,又如同急走着的人突然摔了个跟头,爬起来时一看竟有无数个十字路口在眼前重重叠叠。
她心中的些许期待,期待回头看到熟悉的身影,熟悉的人。
然而很快她只是惨淡一笑。“泠水居”的人,只会叫她“叶姑娘”。
“雪儿。”她回头,那较小可爱的侍女出现在她面前。”
“今日是一年一度‘采桑节’,老爷夫人和二少爷都去宫里参加盛宴了。府里多数的仆人也都回家团聚了。所以才会这样冷清。”
洛珠会意。
这“采桑节”就和中国的过年一样,是东陵国的传统节日。大街小巷自是张灯结彩,听说南大街上还有舞狮表现。可偏偏隔着一座围墙,外面热闹里面凉。古代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被禁锢地给套上了“大家闺秀”的名字。只能安分在家刺绣弹琴,早早上床安睡。
洛珠不生在此,自然不会乖乖就范。
“雪儿,既是‘采桑节’,街上一定热闹非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出街看看热闹,整天闷在府里,快要闷出病来了。”
洛珠跟着顾言熙三年,学了点皮毛的医术,却对武功产生强大的兴趣。可偏偏顾言熙从不轻易将自己的武功传授,只谦虚地说,自己的武功不足挂齿。怕难担此任。于是找了顾言熙的大徒弟萧秦来教授她武艺。洛珠医术没有天分,这武功倒是学得风生水起。连萧秦也止不住赞叹,洛珠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
若是往常,一墙之隔,只一跃一落。洛珠便能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