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冬的天气越来越冷。前几天的长安街上,洛珠已经好久没有出门了。也没有心思出门。
这日,安瑾臣忽然跑来找洛珠,说洛珠闷在府内好久,要出门透透气。洛珠抵挡不住他的软磨硬泡,终于答应了出街。
她再次换上男装,不带雪儿,自己与安瑾臣出了宰相府。
长安街上尽管寒冷,但也热闹非凡。小孩嬉笑,大人华服似锦,一派繁荣。
“听说‘香悦楼’又出新菜了,三妹……”
洛珠扫他一眼。
安瑾臣立刻会意改口,“三弟要不要去试试新菜?”
洛珠有气无力地漫步在街头,回道,“大哥不去‘虫二楼’了?”自从风离痕离开了之后,明月也消失不见。安瑾臣为此伤心欲绝,发誓如果找不到明月,便不会再动情。
洛珠此时提到安瑾臣的伤心事,安瑾臣又勾起了以往和明月发生的点点滴滴,一时之间陷入了死寂。
洛珠自言说话有些过火,赶紧安抚安瑾臣。“大哥,抱歉我说错话了,你放心,你一定会找到明月姑娘的。”
安瑾臣扯了扯嘴角,终究没有笑出来。“我也相信我一定能找到她,至少我能肯定她还没有死,还活着就好。”
洛珠笑笑,拿肩膀推他。“走吧,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客栈门口有招揽客人的小二,看到两位清秀男子走近,笑脸迎来。门上牌匾“香悦楼”龙飞凤舞,烫金色的门面上,有镂空龙形图腾。此等豪华装修,即便是在京城也很少见到。
洛珠和安瑾臣走进门,门里热闹,几乎座无虚席。
安瑾臣响亮打了一个响指,立刻有一小厮装扮的人迎了上来。“大公子,您来了。马上给您安排位置。”
安瑾臣皱眉,不悦道,“我要我的老位置。”
小厮一脸无奈。“哎哟大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您要的位置已经有人坐了,要不我给您换个。”
安瑾臣有些恼怒,上前质问。“什么被人坐了。‘天字一号’一直是我的专属位子,什么人敢抢我的位子。”
“这……这……”小厮一脸为难。
安瑾臣仍是不肯放过他,非要那间专属于他的位子。
洛珠有些不耐烦了。“大哥,位子没了就没了呗,干嘛那么计较,我们换别的地方吧。”
“不行,我就喜欢那个位子。我倒要看看是谁把我抢了。”说完越过小厮就往二楼包厢走去。看他冲动的样子,似乎又想和别人打架了。
洛珠赶紧去追。哪知那安瑾臣跑得太快,冲上二楼时,已经撞开了“天字一号”的大门,包厢内的人顿时大惊失色。
洛珠随后赶到,看到房内的景致,也是一愣。
屋内黑压压站了三个人。而坐着的,也是三个人。一脸严肃正经,坐在靠门这边的,是一位穿着深色长服的长者,上了一点年纪,却很是精神。看着来人,有些恼怒,隐忍着,将目光转向了最中间的那位。
年纪不大,长得却是十分俊美。五官如细心雕琢般分明,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可眼睑处荡漾的,却是游离着的疏远。让人不敢触碰。
而另一个端坐着,脸色凝重的,却正是她的二哥,安瑾轩。
安瑾轩在朝为官,据说和当今皇帝关系甚好。再看这样的阵仗,老者也屈尊于副座,那么中间那位桃花眼男子的身份,洛珠就猜到几分了。
洛珠上前拦在来了冲动的安瑾臣面前,声音轻柔了许多,“抱歉,我和我大哥走错房间了,打扰了。”说完便想把安瑾臣推出去。
哪知安瑾臣并不死心,对这间包间似乎有着什么特殊的感情。“这个房间,我在早先就已经定下,凭什么被他们抢走。”
“大哥算了。”洛珠苦口婆心劝说。
“不能算,客栈也太不讲信誉了。人无信不立,国无信则亡啊。”
“大哥!”一直沉默冷静坐着的安瑾轩忽然起身拦住了安瑾臣的胡言乱语。“大哥在外言语小心,这间客栈的老板是这位老先生,既然是他的客栈,那么就是他说了算。何况你也没有交过定金,只是口头上预留了这间包厢。那么老板就有资格将‘天字一号’让给别人,这也不算是不讲信用。”
安瑾臣一看是安瑾轩。气就更来了,这两兄弟还没和好,一见面又像是仇人一样分外眼红。
“我当是谁,原来是二弟啊。怎么,你要和我抢?”
洛珠揉了揉太阳穴,感到有些疲惫。又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要分糖吃。看到安瑾轩铁青的脸,洛珠适时地挡在他们之间,尴尬露出笑脸。
“大哥,抢来的东西没意思。就当是我们让给他们的。不要惹事,你知道惹事的后果。或许我就永远被禁足了。为了我,忍住。”
安瑾臣紧了紧双拳,在看到洛珠有些无奈的样子,终于又松开。点头,瞥了一眼房内依旧沉着脸不动声色的几人,不甘心地退了出去。
安瑾轩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