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太后安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平日的威仪,妆容花了,发髻散了,连身上的华服也都散开了。
“是他,是他占了我祁儿的位置,占了我祁儿的命!凭什么他还好好的活着。凭什么得到爱。那都是我的祁儿的。”太后忽然的开始嘶吼,边跌跌撞撞的走着,边将所到之处的所有物件都打翻在地。
“不,不,不。我要毁了他,我要要毁了他。凭什么他能得到幸福。我不甘心!”太后此时已经披头散发,双手捂着脑袋疯狂的摇头,张大嘴巴喘息,双目赤红,与疯子无异。
“去,把皇后给我叫来。大听不出来落英阁的事,还想仗着皇上来压我。要是不教训她,是当我死了吗?”太后冲着屋里的嬷嬷咆哮着,边喊边挥舞着手臂已经有了癫狂之态。
“娘娘,您息怒,此时已是深夜,皇后娘娘怕是已经服侍皇上睡下了。现在去请难免要惊动皇上的。”嬷嬷是提醒她,这么多年的今日,相安无事,就是因为她和皇上从未在今日碰面过。若是此时惹恼了皇上,难保他不会鱼死网破。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不如暂时忍下,等待来日方长。
“不过是个皇后,娘娘还担心收拾不了她吗?您先歇歇,明日一早老奴就去传话,请她来。”嬷嬷想上前去扶住她,可谁成想,太后竟跟真的疯魔了一般,连她也大力的挥了出去。
往年这时候,即使是太后在宫里发火,甚至是又喊又叫的,也从来没有对嬷嬷怎么样过。嬷嬷是娘家带过来的奶娘,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可以说是心腹中的心腹。太后对她是十二分的信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对她格外的宽容。
嬷嬷瞧着这架势怕是拦不住了,可又不能真的现在就去皇后宫里请人,只得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一旁,只要太后不出屋子,她就一直忍着。
太后又跳又叫的又摔了许多东西之后,竟然叫嚣着要杀了皇后,就往殿外冲去,嬷嬷见势不好赶忙上前拦住她。可太后此时已被怒火埋没了心智,哪里还能听劝,只感觉有人上前阻拦她,更加气恼,连自己的人也敢跟自己作对了?这一个二个的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想都没想抄起手边的花瓶就砸了下去。
嬷嬷应声倒地,脑袋上的鲜血汩汩的流出,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花瓶的碎屑溅的到处都是,有一片甚至割破了太后的手臂,疼痛让她稍稍冷静了一些,看到嬷嬷倒在血泊里的时候,太后惊恐的后退,边摇头,脸色苍白,扶着门框才勉强没有坐倒在地。
嬷嬷挣扎着,勉强说着,
“太后,万万不可此时去找皇后,请太后三思。”
太后此时已经清醒了,瞧着躺在血泊里的嬷嬷,终于扑了过去,抱着嬷嬷用手去堵她头上流血的窟窿。
“嬷嬷,你别死,你别死啊。若欢错了,若欢错了,求您别离开我。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求求你了。”太后哭的撕心裂肺的,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道歉的十分诚恳。
“是老奴福薄,不能再伺候娘娘了。日后娘娘一定要保重自己啊。“嬷嬷边说边从口中流出鲜血,太后鼻涕眼泪混作一团,不停的用手去擦。抱着她不松手。
“嬷嬷,你会没事的,我让太医来,给你用最好的药。”
“太医,对,太医,”太后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赶忙大喊。
“来人呐!快来人啊!传太医!传太医!”太后喊得撕心裂肺的,又带着许多的无助,她知道嬷嬷可能已经回天乏术了。可是这真的是她身边唯一的亲人了,她不能失去嬷嬷。
门外远远守着的宫女太监们,战战兢兢的不敢上前。先前嬷嬷交代过,不管屋里发生什么事,都不能靠近,除非她出来传话。先前听着屋子里的动静,他们一个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此时更是不敢上前,可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也承受不起。
太后见无人来,轻轻的将嬷嬷放下,跌跌撞撞的起身,将宫门打开。众人看见浑身是血,披头散发的太后,有的胆小的已经吓昏过去。
“传太医!”太后对着众人咆哮到。
小太监吓的转身就跑,可因为太害怕,摔了好几跤,边跑边狂喊着“传太医!传太医!快传太医!”
太后见有人去请太医了,竟是也跟着晕了过去。
伺候的奴才一个个吓的魂儿都没了,这太后娘娘若是有个好歹,他们这些奴才的脑袋也就不用要了。大家这会儿也顾不上害怕了,赶忙上前去扶太后。可刚走到门口边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大家想把太后扶到寝殿去,可刚迈进去一步,就看见了倒在血泊里,瞪大双眼的嬷嬷。尖叫一声,竟是连太后也不管了,拼命的往外面跑去。
有胆子大的太监抬头看了一眼,竟也是扶着柱子吐了好半天。
这时候去传旨的小太监已经带着太医小跑着来了。总是太医见过不少宫闱中的秘闻,可今天这般惨烈的光景,也是触目惊心。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太后搬到了偏殿的床上,太医赶忙上前诊脉,只是急火攻心,惊悸过度,并没有什么大碍。赶紧开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