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靖死后,各大门派才知道这段时间他们之所以会变得暴躁易怒是因为司徒靖在他们的井水里投放了烈火散。一种会让人失去理智的毒药,长期服用会导致经脉逆行而亡。叶扶襄也总算知道,先前三魂玉为什么又莫名变色了。
岑水吟的尸体被无心派带回去安葬,司徒岚华也再没有脸面留在归原庄,带着司徒婉灰溜溜地回了司空门。剩下的门派,除了海沙帮借口派中有事亟待处理,先行带着弟子离开了。其他门派都留在了归原庄,继续商议组建武林盟,剿灭出尘宫一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七夕这一天。
七夕,是牛郎和织女相会的日子,又称乞巧节。在这一天,女子们除了要虔诚地跪拜织女星,还要穿针乞巧。在七夕之夜,女子手执五色丝线和连续排列的五孔针或九孔针,趁月光对月连续穿针引线,将线快速全部穿过者称为“得巧”,以此来乞求织女保佑自己心灵手巧,乞求智慧和精巧的女工技艺。
但是在齐州城,有着与旁的地方不太相同的风俗。除了穿针乞巧,还要放花灯。不同于前者,参加的都是女子,这放花灯是不分性别的。男男女女们在花灯上写下思慕之人的姓名,许下美好的愿望,再亲手放到河中,看着花灯慢慢飘远,期盼美梦成真,有情人终成眷属。
七夕之夜,十里长街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夜色将远山掩盖在一片迷茫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团,一簇簇悠悠闪烁的灯光,仿佛是天女为大地织了一件五彩缤纷衣裳,穿在这座小城身上。
“小叶子你快看!那些姐姐们穿得好快啊!”魏景兰兴奋地拉着叶扶襄挤到了人群之中。那是一排正在穿针乞巧的女子,眼眸低垂,五彩的丝线在她们的手里一来一去,宛若彩龙,遨游天际。
若是放在往日,她兴许会十分有兴趣,同着魏景兰一起津津有味地观赏。可是因为今天情况特殊,她实在没有那个心情。要问是什么特殊情况,还得从傍晚时分说起。
本来七夕乞巧这种节日,但凡是女子,都会兴奋一番的。但是因为前几天被司徒靖和云城那事儿给闹得,致使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就不打算来凑这个热闹了。可是魏景兰收到了宋清洲的邀请,为了怕尴尬,硬要把她拉上,恰好东方祁在一旁怂恿,脑子一热,也就答应了。谁知道到了要出门的时候,却来了一位活祖宗,这下好了,她的心情算彻底跌倒了谷底。
“今夜云骈渡鹊桥,应非脉脉与迢迢。家人竟喜开妆镜,月下穿针拜九宵。”阑珊灯火之中,一位身材颀长,背影如画的男子,一手背后,一手置于腹前,抬头望月,声声吟道。
“师父!”
没错,这个活祖宗就是云城了。
“师父方才实在吟诗吗?”魏景兰仰着脸,美目之中流出五彩的光华,天真无邪地望向云城。
云城浅笑,“什么吟诗,随口念几句罢了。”
叶扶襄站在魏景兰身后,努力地将头低下,希望上天保佑她千万不要对上云城的视线。然而,就算她在努力,也抵不过一个猪一样的队友……
“喂!你一直往地上看什么呢?你钱掉啦?”东方祁伸出食指,戳着她的脑门将她的头提了起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她在心底暗暗翻一个白眼,一巴掌拍开东方祁的手,没好气道:“关你什么事?”
“嘿!你这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好心关心你你倒……”
话还没说完,就被云城打断。
“蓝儿,那边有好像有些白兔,要不要去看看?”云城颔首低眸,长而浓密地睫毛在他的脸上投下两弯淡淡的阴影。流畅的线条蜿蜒而下,微凸的眉骨,高挺的鼻梁,再向下,是那一起一伏的两片嘴唇。华灯彩照,岁月静好。一时间,叶扶襄竟看得有些痴了。
“好……好。”魏景兰也是耳根发烫,满脸通红,呆呆地答道。
醒醒!叶扶襄拍拍自己的脑袋,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她告诉自己,那只是假象,是伪装,是云城千千万万个伪装中的一个。可偏偏他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又那么真实自然,不加修饰。她真的搞不懂了,宁静温柔,狡黠阴险,冷漠残忍,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他呢?
“好可爱的小白兔,师父,我们买一只吧?”魏景兰捧起一个竹笼子,宠溺地轻触笼内那只小白兔洁白而柔软的毛发。那只白兔似乎很享受,一动不动的。
宋清洲见魏景兰如此喜爱这只兔子,连忙道:“既然蓝儿你喜欢,那我们便买下来吧。”随即取出银两,交给了那卖兔子的小贩。
魏景兰虽然还是笑着,可却不像之前那么灿烂了,礼貌地向宋清洲道了声谢,朝河边放花灯的地方走去。
“喂!你怎么了?怎么闷闷不乐的样子?”东方祁用肩膀推推她的肩膀,问道。
她满脑子还在想云城的事,哪有心情理他,不耐烦地皱眉,躲开了。
“呦!还摆架子!我可告诉你啊,小爷我今天最后一天陪你出来玩。以后啊,你就是哭着求着也没机会了!”东方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