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明白,有时候,知道的多了,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她也学着他,抬头仰望,沐浴着星月的光芒,感到无比地宁静与安逸,不自觉地问道:“谷主,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嗯。”
“那天晚上,你真的,知道我为什么哭吗?”她觉的,那一段不为人知的噩梦,除了她和韩轩,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的。云城那样说,只是在安慰她吗?
“你愿意告诉我吗?”
“你不知道?”她睁大眼睛。
“你若是愿意告诉我,我便知道了。”云城挑起一个坏笑,看着她。
他果然只是安慰她吗?为什么,竟会觉得有些失落呢?其实她心底,还是希望有人能理解她的苦楚的吧?
不,他知道,他知道的。关于她的事,他甚至知道得比她自己还多……
灯火中,一个娇俏的身影直直地立在船舷边,呆望着甲板上促膝而谈的两人。有一星点的嫉妒之火,飘摇而上。那人紧握着粉拳,不让自己想太多。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蓝儿?怎么站在这儿不进去?”宋清洲见出去方便的魏景兰久久不回,便寻了出来。
魏景兰见是宋清洲,礼貌性地随便说了几句,就踏上甲板,蹲在云城身边撒娇道:“师父,蓝儿有些乏了,我们回去吧。”
云城看一眼叶扶襄,道:“好。”
魏景兰注意到他的这个动作,心中的那一点火星又大了一些。示威似的,抱着云城的手臂扶他起来。
叶扶襄自然也发现了。魏景兰对云城的爱慕,明显到要溢将出来,也就宋清洲那个在感情面前迷了双眼的傻子看不出来。他们是师徒关系,亲密一些也无可厚非。可是过分亲密,就要遭人闲话了。她最担心的,就是魏景兰被人指责败坏伦理,大逆不道。她一个女孩子,怎样来承受这些?
“谷主,我有些话想跟景蓝说。”
云城转身,点头和宋清洲离去。
“小叶子,什么事?”魏景兰努力摆正自己的心态,笑着朝叶扶襄道。她还是相信,她的小叶子一定不会背叛她的。
她看着她的笑脸,心中划过一丝不忍,终是低头道:“景蓝,谷主他……不适合你。”
魏景兰的笑容在一瞬间凝固了,本能地否认,“你说什么呢,小叶子,我……我都听不懂。”
“我知道你喜欢谷主,但你听我一句劝。你和他,并不合适。”她担忧地执起她的手。
“我没有……我……”魏景兰弱弱地否认。她没想到,她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小秘密,最终还是被人看穿了。
“你们是师徒,从你拜他为师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你们永远都不能在一起。你喜欢他,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魏景兰失望的表情一丝不落地倒映到她的眼睛里,她发现,她原来是会跟着她一起难过的。
“不……”
“宋公子是个好人。”
“不!”
魏景兰一把甩开她的手,愤怒地望着她。
“我不可以,难道你就可以了吗?你少做梦了,师父是不会喜欢你的!”羞愧、难堪、愤怒、嫉妒,交织在一起让她失去了理智,朝叶扶襄吼道,然后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叶扶襄独自一人伫立在甲板上,月光勾勒出她消瘦的影子。
有些事,终究还得人自己去经历。别人说的,远不及亲身经历来的深刻。她,是时候放手了。
……
不远处的江堤上,一女子隐于垂柳之间,一肌一容,尽态极妍。她的身边,是一个身材高大却单薄男子。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宫主可有些不耐烦了呢。”女子丹唇轻启,声若柔波。
“快了。”男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的。
女子见那男子十分难受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了?不太对劲的样子。”
“今天是七月初七。”
“呵,我倒忘了。”女子敲敲自己的脑袋,“那你可得抓紧了,蛊虫可不会等你。”
“我会的。”
“还要多久?”
“至多一个月。”
“好,我等你好消息。”女子转身欲走,却又忽然停住,“长祁,你也别怪我多事。宫主虽然下令不可伤她,可也没说非得让她自愿,这……”
“我自有分寸。”
女子见无法说服她,便摇摇头,脚尖点地,飞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叶扶襄最终还是答应了东方祁,和他一起离开。她留了一封书信给魏景兰,作为三年时光的一个告别。
“前面就是客栈了,我们先吃点东西。等日头过去了,再换一匹马继续赶路吧。应该很快就能到了。”东方祁将她从马上抱下来。
她拉着一张苦瓜脸,揉揉已经完全坐麻了的屁股,唉声叹气道:“都已经马不停蹄地赶了十几天的路了,我骨头都快散架了。飞雁堂就在那儿,也没长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