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这样吗?她简直不敢相信,收留了她那么久的魏景兰竟然会是杀父仇人的女儿!难怪魏大当家临死前说什么也不让魏景兰为他报仇,他自己造的孽怎么忍心让女儿再卷进去?
“我……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因为他们见到我时,也曾说过我长得像他们的一位故人。”叶扶襄的声音都在发抖,这一切也太匪夷所思了。
“故人?”沈尧棠嗤之以鼻,“什么故人,你爹拿他们当朋友,而他们呢,狼子野心。为了你爹身上的那本《藏心诀》将他暗算致死,这样的禽兽还好意思跟你说什么故人,简直可笑!”沈尧棠猛一拍桌子,怒目圆瞪,惊得台下鸦雀无声。陶姜在她耳边轻轻提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正了正衣衫,朝台下众人说了两句,便要转身离开。临走之前,长叹一声来到叶扶襄身边,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你放心,报仇之事,有叔叔在,叔叔一定为你爹讨回一个公道。”
沈尧棠走后不久,台下的人也大多散了。在回望荷轩的路上,她们遇到了长祁。
长祁看了惜春她们一眼,四个丫头就会意离开了。
“有事吗?”冷静下来以后,她虽然不恨他了,但是面对着欺骗过自己的人,仍有一些抵触情绪。
长祁见她情绪不好,想说的话都全都卡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无力地道:“对不起。”
叶扶襄道:“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你有你的任务,你必须得那么做。每个人都有自己迫不得已,自己的苦衷,我也一样。所以,我理解你。”
“你原谅我了?”听到她这么说,长祁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不,我理解你并不代表我原谅你了,因为你毕竟还是骗了我。”
长祁眼中的光暗淡下去,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叶扶襄真的很讨厌他这个样子。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一句对不起就能磨灭所有的错吗?这只不过是做错事的人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拿来求得良心安慰的话。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一开始就不会那么处心积虑地接近我了。从你迈出第一步开始,你就失去了说对不起的资格。”刚刚得知杀父仇人是谁的叶扶襄本来心情就不太好,被长祁这么一闹,激动了起来。
“我可以解释!”长祁一把握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道:“我发誓,一开始遇见你们的时候,我绝不是有心欺瞒。宫主知道,比剑大会就是一个契机,是各大派联合起来打击出尘宫的契机。所以那个时候,我的任务只是阻止各大派组建武林盟。我一开始,真的没想过要骗你。”
叶扶襄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弄得有些懵了,道:“可你还是骗了我。”
长祁垂下眼眸,低落地道:“你还记得比剑大会之前我曾消失了三天吗?”
她点点头。
“就是在那个时候,温冉来告诉我,我的任务有变。”
温冉?就是那个温婉出尘的女子吗?
“那你当时到底去哪儿了?”如果仅仅是通知更变任务,应该用不了三天。
“百草殿。”
百草殿?他去百草殿做什么?
长祁仿佛看穿了她的疑问,道:“阻止武林盟组建的其中一环便是烈火散。虽然这种烈火散经过特殊的调制,一般人并不能察觉。但是如果风广海在的话,不出三日,肯定会发现蹊跷。所以,为了将他支开,只能一把火烧了百草堂,让他分身乏术。”
“那你身上的血?”叶扶襄又想起那天晚上自己推了他之后满手鲜血。如果说是与百草殿的人发生冲突才受的伤,那么时间也对不上啊。
“我不知道是谁干的,只知道那人武功很高。你走之后,我正要跳窗出去,却被一黑衣人挡住,他同我打了几招,但是并未下杀手,似乎只是想试试我的武功。饶是如此,我还是被割伤了。”
“后来回到房间,发现温冉早就在等我了。她来通知我,我在变更任务之前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烧了百草殿。我来不及跟你说,便连夜赶过去了。”
长祁真正的身手她是见过的,虽比不上那些前辈们的武功精湛,但是在年轻一辈里,恐怕也是佼佼者了。能轻轻松松伤了他的人,会是谁呢?
“小叶子,还有一句话,我没有骗你。”长祁的语气软了下来,看她的眼神里又多了一些别样的情绪。
叶扶襄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下去了,太多的事,太多的疑问在一瞬间涌上来,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些变故压得喘不过气了。她必须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别说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长祁没有再叫住她,而是由她去了。
他曾对她说的,愿不愿跟他走,是发自内心的。
树影中,有一女子闪身而出,正是陶姜。
长祁看了她一眼,只当没看见,转身欲走,却被陶姜一把拉住。
“喂,你去哪儿?”
长祁拨开她握住他的手,倦倦道:“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