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王阳明之前都有学者提出通过内心自省的方法获得世间真理,但这只是对“理”的不同格物方法而已,而王阳明首次提出心学概念,第一次将心学理论化、系统化,这无疑带来心学的风靡,他的弟子越来越多,遍布朝野,而这众多的弟子也使得心学开始分化,虽然黄宗羲在《明儒学案》中将心学分为七派,但我们进行一下归纳的话,实际上为两派。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一为左派,二为右派,右派继承了王学的原教旨主义,而左派却在王学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它开始反对一切正统,一切权威,到了后期甚至打倒一切儒家经典,它已经背离了王阳明的心学道路,甚至进入离经叛道的行列。在这里要特别指明的是,心学左派严格的说与心学并无关系,因为它最终进入到反对儒家伦理纲常的境地,但是为了讲述的系统性,我们暂且按照《明儒学案》的分类来进行。
王学右派以聂豹、徐阶、赵贞吉为代表,后期的东林党也属于右派行列,而王学左派以王艮、何心隐、李贽为代表。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在心学推广的短短时间内,心学这门新兴的哲学思想就已经出现了分化,王门右学则被官府吸纳成为帝国的正统思想,而心学左派则成为理学与心学右派共同打击的对象。鉴于此,本书对于心学的论述则从它的正统转向左派,因为左派相对于右派会产生更多的精彩篇章,而对于何心隐、李贽等人本书后面还会以很大篇幅来论述,在这里先讲讲王艮和他的泰州学派。
王艮是江苏泰州人,世代以煮盐为生。虽然对于心学来讲,王阳明是集大成者,但真正将它推向民间,推向底层,成为大众津津落道话题的还是这位王艮。
王艮家贫辍学,全靠自学,所以他身上少了那些经院派的习气。对于不懂的东西,他不耻下问,在读书过程中他不拘泥于朱熹的注解,而更强调自己的理解。王艮对儒家经典也是批判的继承,他在给学生的讲课中也全是自己的主观论断,而不是对经典著作的翻译。
王艮开宗讲义颇有宗师风范,前来听讲的人问道:“为何汝的观点与王守仁很类似啊?”王艮是知道王阳明的,他的主张在某些方面也的确跟王阳明类似,他非常敬佩这位大儒,他觉得是时候向这位大儒请教了。
正德十五年(1520年)九月,南昌城来了一个奇怪的人,他一身道人打扮,头戴自制纸帽,身着奇装怪服,行为疯癫。王艮与王阳明不同,王艮行为乖张,好标新立异,以至于王艮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表现自己特立独行的时候显得有些娇情和做作。
王阳明对于王艮的举动并不感兴趣,虽然王艮下定决心要拜在王阳明的门下,但王艮的学术思想与王阳明差异很大,我们很难说王艮是否有拜在王阳明门下的必要,也很难说王艮在王阳明这里获得了什么。
王艮赞同王阳明心外无理的主张,他也认为天理只存在于人的内心之中。但在一些方面,王艮与王阳明仍旧有着很大差别。
“天理者,天然自有之理也;良知者,不虑而知,不学而能也。”
“即事是学,即事是道;愚夫愚妇,与知能行便是道。圣人之道,无异于百姓日用;百姓日用即道。”
这两段话是王艮的核心思想,也是他有别于王阳明的地方。前一句是指天理就存在于人们心中,不用去穷、不用去格,它自然就会出来;后一段话是指世间任何事情都包含有天理,天理就存在于百姓的日常生活中,不需要在日常生活之外去寻找天理。
对于第一种观点我是不赞同的,天理即使只存在于人们心中,还是要靠我们去格、去穷尽,否则今天你占了点小便宜,不去反省,明天你就会得出占小便宜是正确的论调;对于第二种观点我是赞同的,万事万物都存有天理,柴米油盐、邻里争吵,都存在有天理。老子云:治大国如烹小鲜,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这两种看法都是王阳明反对的,王阳明主张人的内心经过不断的格物从而获得良知,岂是王艮所说那般简单;对于第二点,王阳明更是不能容忍。王艮认为日常生活中都是“理”,再加上这种“理”很好理解,所以将王艮的两种观点综合起来实际上就是指心学这种东西对于凡夫俗子也可以掌握,并不是圣人所独享的东西。
王艮的这种观点无疑是爆炸性的。虽然二千年以前孔子就提出“有教无类”,但也并不是意味凡夫俗子可以接受教育,可以坐而论道。王艮无疑要将这种圣人之学推向所有的人,这是儒家等级秩序所不能容忍的,社会每个阶层的分工不同,有的人注定要从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而更多的人只有从事体力劳动。
王艮出身本来贫苦,煮过盐,小时候上过私塾,后因家贫而辍学,19岁那年他跟父亲一起贩盐来到山东孔庙,当他拜谒孔庙的时候他感慨的说道:“夫子亦人也,我亦人也,圣人者可学而至也。”从这里我们就可以看出王艮在毫无知识学问的时候,他便有了人人皆可以成为圣人的想法。从此他便将儒家经典写在纸片藏于袖中,在工作之余拿出来翻看,王艮渐渐的从煮盐转变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