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头看向了走廊尽头的那一抹光亮。
忽然,他朝走廊的尽头冲了过去,踩着那被分割的阳光,他跳了起来,冲破了窗户,玻璃割破了他的脸颊,划破了他的手臂。
光明消失了,窗子外是无尽的黑暗,他往下坠落着,再也不用向上爬了。
刘滔回头望了望,后面跟着的两个人早已不见,他走在三楼的地板上,嘎吱嘎吱的声音伴随着他的脚步,他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了一根课桌的桌腿,上面沾满了红色的污秽痕迹。
刘滔一脚踹开了走廊尽头的那扇门,走进了这间他已来过无数次的房间,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只有你过来了吗?”刘天翰背对着他,问道。
一声闷响,刘滔照着刘天翰的脑袋就是一桌腿,就如同排练了多次一样熟练。
刘天翰被砸倒在了地上,捂着脑袋蜷缩着,痛苦的颤抖着。
啪。
又是一下,血液溅到了刘滔面无表情的脸上。
刘滔一下一下的敲着,直到刘天翰已经不成人形,他才站了起来,回望向门口。
教室门口空无一人,谁也没出现,一如以往。
“你一直记得我。”地上的人形肉块说话了:“所以我还存在着。”
“你闭嘴!”刘滔拿着桌腿疯狂抽打着地上的东西。
然而这没用,刘天翰说着话,声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他的头早就烂了。
“周正他一直在恐惧着,恐惧着自己是单身一人,所以他一直跟着你。”刘天翰说:“他内心中渴望着别人的认可,所以他对我产生了嫉妒,因为在他心中,我是被人所认可的象征。”
刘滔抬起脚,对着地上的肉块踩下,暗红色的混合液体因为挤压飙到了周围,像一朵娇艳怒放的花。
“他是个胆小的人,自从杀了我,他就一直在逃避,逃避着生活,逃避着现实,逃避着……他自己,所以他来不了这间教室。”声音从刘滔的身后传来,他回头就看见了刘天翰的背影,于是刘滔紧紧捏着桌腿,大吼一声就冲了上去,将刘天翰砸倒,敲打着。
“李力勤是一个典型的墙头草。”刘天翰说:“他的眼中只有别人为他灌注的世界,什么好,什么坏,从他小时候就已经定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啊啊啊啊啊啊!!!!!”刘滔狂吼着,用力踢着地上的刘天翰,力气大到都将他踢到了墙上,在白墙上留下了一抹暖色调的色彩。
“他没有了自己的想法,眼中只有利益,就如同一台生来只为获得利益的机器,所以他也跟了你。”刘天翰道:“不想被欺负,于是就加入到了欺负人的那一边,想更好往上走,于是他就跟随更强大的人,但这样的结果是……他永远都到达不了顶楼,他也不知道楼上是什么,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上面,只知道不停地向上爬着,日复一日,没有终点,最终的结果让他迷茫,然后飞快的堕落,所以,他也到不了这间教室。”
刘滔红着眼,将手插进了刘天翰的脖子,硬生生的将刘天翰的脖子撕裂开来,然后刘天翰的头颅因为惯性飞了起来,落到了教室的另一角,发出“吧唧”的一声。
“只有你来了这里。”刘天翰已看不清模样的头说:“因为你根本不怕我,也对我的死没有一点愧疚之心,但你依然牢牢的记得我,所以我才会存在,你每晚都会重复一样的场景,使得我不会消失。”
刘滔如同一只愤怒的猛兽般冲向了角落,他高举着红色的桌腿,砸向那只头颅。
砰~
就像是西瓜爆开了一样。
刘滔已经很累了,他喘着气坐在一张课桌上,然后他一转头,依然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他站在如同修罗地狱的老教室中,背对着刘滔,一如既往,刘滔喘着粗气,死死盯着这个背影。
“你不光陪了那笔钱,还辍学打工,所得的工资都会寄给我的父母一部分。”刘天翰说:“年复一年,一直到现在,因为你无法忘记我。”
“我的父母早已原谅了你,因为你已改过自新。”他说:“你帮助了很多即将走上歧途的青少年他们不要像以前的你一样,但即使你这么做,你每晚仍然会来到这,是为什么呢?”
刘滔休息了会儿,于是他拿着桌腿,面目狰狞的走向那个背对着他的人:“今天你的话,好像特别多啊……”刘滔将那道背影拉扯过来,举着桌腿,就要挥下。
然而他停了。
刘滔看清了那张脸,那不是刘天翰的脸……
那是他自己。
“你早就忘掉了刘天翰长什么样子。”“刘滔”说:“你是在恨自己,恨自己为何那么年少无知,恨自己毁了自己的家庭,恨自己不该当初。”
刘滔松开了桌腿,像浑身失去了力气一样,踉踉跄跄的往后退着,然后被地上的肉块所拌,跌倒在了地上。
他仰望站立着的自己,那个“刘滔”说道:“刘天翰的鬼魂从来不存在,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