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之学,真的像族兄说的那般不堪吗?”公孙郁面前的“爆炒鸭肠”虽然很美味,但是公孙郁一口也吃不下。√
公子羽抨击仲三子,无意间也同样抨击了儒学还未完善的一面。
公孙郁学的是圣人之学,但在公子羽面前却那般不堪一击。公子羽的话,他同样也找不出辩解的言语来。
若是圣人之学没有“虚伪”的地方,公孙郁他自己都是难说服自己的。
公子羽见其忧郁,便安慰道:“郁弟无需如此,一家之学是在不断的发展、创新之中壮大的,要变为主流,更要完善其自身的不足。圣人所言的'学而时习之',在我看来是很好的态度。在治学得态度上,是值得推崇的。”
公孙郁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又问道:“族兄如此了解圣人之学,在族兄看来,圣人之学是否能被国主接纳呢?”
这一问便是公孙郁对“辩礼大典”的担忧,毕竟这直接关乎他的仕途。公孙家族能让他外出游学,他定不能负了家族才是。
公子羽也明白公孙郁的想法,本想安慰,但思来想去不如直接告诉他,这样或许会对他更好一些。
公子羽沉吟片刻,认真道:“在我看来,国主不会接受儒学治国的方略的。”
公孙郁如被针刺入心窝,不安和惶恐渐渐浮现上脸。
“族兄!这是为何?”
公子羽抬手压了压,示意他不要激动,反问道:“中山国缺礼乐法度吗?中山国不缺,君权之下,皆为庶民。中山国人视国君为山神之子,这本就是你们礼乐中的一些提倡。而礼乐不仅把君权封上,还有各个严明划分的阶层!一旦君权之下的权利得到礼乐的承认,至高君权就将有所阻碍。这并不符合中山国的庙堂。而中山国当前最缺的并非礼乐法度,而是立于众国之中的方略。诸侯兼并,各国攻伐,中山国小,立国之策,才是国主最需要的国策。”
公子羽只能通俗的说与公孙郁听,要让他理解和接受,只能说中山国当前的国情。无内忧,多外患,治外才是重中之重。
公孙郁连连点头,就像封闭已久的世界,突然之间打开了大门。
公孙郁问道:“那'辩礼大典'族兄觉得应该用何家言论?”
“纵横家!”
“纵横家?族弟学识短浅,不知何为纵横家,族兄可作解释?”公孙郁皱眉道。
公子羽仰天长叹,随即一笑,道:“快了!快了!这个传奇的一家学派,用不了多久,将会搅动整座天下的风云!”
公孙郁似懂非懂,但却很认真的听着。【三人行,必有我师】、【敏而好学】这两点,公孙郁是学到了。
“辩礼大典”还有一段时间,公孙郁也不急着回去。公子羽的公子府也算是他的半个家,作为一个家族的,这倒没什么好生疏的。
公子羽闲来无事,也会带公孙郁参观在河头里的壮举,时不时用两句后世的名言,就会让公孙郁深思。
公子羽这天带着公孙郁去耕田,用公子羽的话来说,也就是“生活”公孙郁抛弃【不耕而食】看法的同时,还和他解释了一下“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关系。再借“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问题让其对自身学识的完善和思考。
“曲辕犁深耕,再有河头里的宿麦。收成则可增长两到三层。曲辕犁的出现也可以解脱一部分的劳动力。提高劳动力,河头里的百姓就会有很多空闲的时间来采桑、织布和进行买卖。这也是河头里能殷实的原因!”公子羽指了指穿着新麻衣给自己送水来的孩童,笑着解释道。
“族兄有如此大能,为何不禀告家主?若是家主明晓其中厉害,必定将其推广全国。届时我中山何愁国力不盛啊!”公孙郁激动道。
公子羽苦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日落西山,公子羽带公孙郁归府。易川按照公子羽羊皮上画的模型,在研究一种名为“十珠连弩”的弓弩。
而且已经成形,公子羽很是欣喜,把连弩对准十步外的靶心,只见公子羽一个抬手,十支飞箭如疾风骤雨一般,拉起一阵破分声,随即射穿靶心。
公孙郁惊呼,道:“族兄若能将此利器配我中山步卒,我中山之兵将无敌于天下啊!”
公子羽闻言仍是苦笑。
来到后院,徐角得意洋洋的把自己的“仙丹“亮了出来。
这“仙丹”得跟徐角的拳头差不多大,“仙丹”外表是青铜色,公孙郁正想问该如何下咽时,徐角手一抛,直接扔出了院子外的小溪中。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顿时水花四溅,一柱气浪如蛟龙腾空而起。
吓得公孙郁直接跌倒在地。徐角把公孙郁扶起,嬉皮笑脸道:“今天就让汝尝尝'酸汤鱼'。”
公孙郁一天,在震惊与忐忑之中度过的。如跳出井口的青蛙,又像刚学会飞行的鸟禽。可想而知,公孙郁的世界观是受到了怎样的冲击。
公孙郁很不解,为什么公子羽不把他的新奇事物推上庙堂,他也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