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城欲摧】,漫天旌旗,飞矢箭羽如雨骤下。√
中山士卒在一声警戒钟鸣之后,迅速在土丘上架起盾牌,公子羽退走,在军队后方开始指挥起防御。
魏军来得突然,只是在片刻,魏军黑压压的步卒,便在旌旗的令下,开始整理阵形。
中山军本就在备战状态下,魏军虽来得突然,但却达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魏军在井陉关外五百步处站稳脚跟,随即便开始分队进攻。
井陉关大道狭窄,魏军来了数万人,却不能一举发起进攻。
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也是相同的道理,能通过井陉关的一共只有这么多人,来再多也是白搭。
这也是关隘对于防御的性,地形优势,在战争上都是必须争取的先机。
中山军占尽地利,在魏军列队喊杀冲上一百五十步时,公子羽下令道:“放箭!”
台上士卒列队拉弓,“唰”的一声,箭羽还击。
先前的魏军的乱箭,只是一个警告,其意图在乱中山军队的阵脚,中山军防御架势不足片刻便拉开了,魏军在无利可图,这时以退回了魏军主阵中。
山林陡峭,能藏的人并不多。井陉关五百步外的壶形谷已经算是相对宽阔之地了。
魏军举盾推进,三十步后,圆木滚石从高台抛出,魏军七支小队损伤过半,再看魏军中军,很快,又是一对对的人马鱼贯而来。
倒下一人,一人再次推上,便是最简单的战法,魏军以百人一个单位推进也足可推一百次。
第二次推进,百夫长怒吼一声,魏武卒举盾高呼,每一步是一个节奏点,百人齐步而上,魏军中军,原地重踏地面,支撑着推进士卒的节奏声。
一步一声怒吼,身后万人,齐呼。
脚踏井陉,这万人的节奏点,便是震得井陉关地动山摇,中山士卒心惊肉跳。
这便是魏武卒,战国名将吴起亲手军队,战国之初,矛指天下,天下都要为之色变的军队。
公子羽面色深沉,看着这样一支军队,他的心情落到了谷底。
百人队分十小队,以什为单位,在什长的带领下,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步往井陉关逼近。
井陉关两边的高台下是简陋的土堡关,土堡高丈余三米多,商一丈约等于2、33米。丈夫一词的来源,是商场的丈,商朝一丈1、7米,故有【丈夫】一词,这样的高度对于一个城关来说,实在是太矮了。
土堡没有门,左右两座完全独立,中间以拒鹿角类似的木桩隔断。也就是说,当魏武卒冲来时,根本不能阻拦。
井陉关靠的是高台的弓箭手,和土堡里的箭楼。
当魏武卒能活着到达两座土堡之下时,则意味着两军要短兵相接了。
苏娣早已严阵以待,她对公子羽拱手道:“公子!苏娣请战!”
公子羽面无表情,道:“内卫军出战!更卒待命!”
内卫军副尉与公子虎齐领命,公子羽眉头皱起,怒目回头,眼神如刀一般刮在公子虎的身上。
公子虎强行挣脱开扶着他的士卒,忍着脚上传来的疼痛,对公子羽拱手领命。
公子羽对左右道:“把他押下去!”
公子虎大惊,连忙道:“羽哥~”然而这声音是越来越远。
副尉带四百内卫军杀出,与土堡并肩,如一面墙,阻挡着魏武卒的进攻。
第一波七小队,剩余的数十人,在片刻的挣扎之后,淹没在人海之中。
内卫军再次列队,不进不退,第二波从箭羽中逃生的魏武卒杀来,劫后余生的魏武卒足足有四十余人,内卫军怒吼,前队压矛,三步其速,向魏武卒冲刺而去。
长矛退后,内卫军第二对,拔剑前冲,瞬间又要把第二波魏武卒吞噬。
然而魏武卒却是越来越多,没一队的间隔几乎已经没有了。
在前面推近的魏武卒还未被内卫军测底解决之时,又是有一对魏武卒补了上来。
狭窄的井陉关,此时已被双方堵满。井陉关高台之下的通道,四车并行已显拥挤,双方的真正接触面,不过三十余人。
这便是井陉关的天然优势,但纵是如此,内卫军的整个阵型,越战越短,前面倒下的人,已快盖过土堡,这便是战争的惨烈!
魏军中军喝声平稳,声声怒吼应接不暇,每一次怒吼,都是对中山士卒心神上的巨大冲击。
优秀的弓箭手,一般在第七箭时,射出的箭矢就会显得疲软无力,再难对敌军造成杀伤。
在一刻钟之后,高台之上的弓箭手再难射出一箭。
跟随大军赶来的奴隶此时上了高台,滚石再次推下,但频率已大不如前。
魏武卒第五波百人队上前补充,最后到达土堡下的人数已经是八十余人。
一队人加入战场,战场在此被点燃,喊杀声此起彼伏,公子羽面黑如碳,心也变得麻木起来,这样的麻木绝不是不为所动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