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陉往昔阳的官道上,河头里一族浩浩荡荡的车队撵尘而过。
为什么说是河头里一族呢?公子羽封君河丘,河头里民众最为公子羽的子民,便是以封地为氏,而原来的氏,则是变成了他们的姓。
河头里一族有百余户,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因为是举族迁移,要带的器物之多,就不用多说。
仅仅只是必须品,马车连起来,就足有一里长。
当最后一辆马车使出河头里,一条火龙迅速在河头里蔓延开来。
带不走的器物,就算是烧,也不能留给魏人!
车队行进的速度很慢,清晨出发,到了中午,才快到达昔阳。
公子羽定的南下路线是,过昔阳的官道,折转东面,齐国。
腾国是在鲁国的南边,东接齐,南是宋。
要进腾国,必须先齐国,最终才能到达腾国。
齐国长歌台的台主阴蒙收到公子羽的密信后,已经“交代”齐国的关隘,齐国已经不会是什么难事。
难就难在眼前,眼前的昔阳城原属中山南境,现在被魏军占领。
因为苦陉在顾城的东南角,魏军围顾城,苦陉自然也会有重兵把守。
苦陉邑,魏军是采取的蚕食策略,所以苦陉并没有被魏军围城。
因为要防御中山军突然从苦陉出兵,进攻已经占领的南线。所以昔阳的魏军一定会有很多。
这是公子羽南迁的最大阻碍,也是唯一一个难题。
通往齐国的官道,是在昔阳城北面三里处岔路口。
所以公子羽的人马并不需要经过昔阳城,但这个岔路口距离昔阳城比较近,这么大队人马经过,昔阳城的魏军,一定会注意到的。
此时队伍距离那个岔路口只剩不到三里路,紧张的气愤开始蔓延。
公子羽下了马车,骑上一匹自己的战马,身披战甲,手持长槊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公子,前面就是去齐国的官道了!要不要命车队加度?”老伯沉声问道。
“不必!车队中有送腾侯的重礼,经不起颠簸!车队中多妇孺,加度,难免会有妇孺掉队!这是绝不允许的!”公子羽一口否决了老伯的提议,面容很是坚毅。
老伯点头,问道:“那么我们该怎么做呢?公子!”
公子羽沉声道:“整军!开始攻城!”
老伯大惊,被公子羽这个决定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公子这……”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无需真攻下昔阳,把沿途的魏军暗哨都清了。轻骑部队由你统领,马尾绑上枝条,在此处纵军!重骑我来统领,向昔阳城撵过去!待我与魏军交战,你立马带人来助我!”
兵贵神速,丝毫容不得懈怠。
公子羽下令之后,立马开始整军。分离出河丘重骑后,又让老伯分了一只轻骑小队,保护车队。
公子羽头盔戴上去的一瞬间,杀气冲天。
“河丘狼骑!随我来!我们的仇人就在眼前!杀!”
“杀!杀!杀!”
“杀啊!”
冲天怒吼响彻云霄,沉寂了许久的河丘狼骑,热血瞬间被点燃。
好男儿,谁会甘心像丧家之犬被驱逐出自己的国家?
好父亲,谁甘愿自己的孩子看着自己颓废的带着族人离开自己的故乡?
好丈夫,谁忍心看着自己的妻子出国飘泊,孤苦无依?
不足百人的河丘重骑,此时奔赴战场的速度,丝毫不亚于轻骑。
他们压抑太久了,他们宁愿在战场上死去,也不愿屈辱的活着。
人又太多值得守护的东西,当自己守护的东西,在敌人面前肆意践踏之时,他们就会明白,有些东西比生命更。
国家、男人、父亲的尊严!中山人、河丘子弟的骄傲!
此仇不共戴天!
“河丘狼骑!杀!”
“杀!”
“杀!”
昔阳周遭巡逻的魏军,如梦初醒,巡逻的百人队,迅速靠拢。
方阵很快成形,长矛在片刻的时间内对准了河丘狼骑。
长矛在阳光的照耀下,寒光逼人。
这没有吓住人!一马当先的公子羽,此时是怒发冲冠!
沉重的长槊此时变得轻礼起来,马奔如一道闪电。
身上得光明铠,此时已经包裹不住公子羽体内的热血。
槊锋所向,皆是该杀之敌!
战马腾空而起,长槊扬尘而出。
槊穿魏军当头之卒的身体,鲜血四溅。公子羽脸上尽是鲜血。
血腥气入鼻,公子羽没有呕吐的感觉,只有燃不完的热血,只有烧不尽的肝胆!
几乎同时,魏军的长矛对着公子羽的身体就戳了过来。
长矛在光明铠上留下深深的痕迹,却没有把光明铠刺穿。
矛锋划到了公子羽的腋下,公子羽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