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虎在前破阵,老伯带军紧紧跟随。
河丘狼骑三百,现在还跟在公子羽身后的仅仅不过七十余人。
这些河丘狼骑得身上,大多身着光明铠,显然,在破阵纵阵,能存活下来的大多都是重骑。
藤甲很轻便,但坚硬程度远不及光明铠,和锁子甲一样,藤甲防砍,但很难抵挡住利器的穿刺。
前面魏武卒已经列阵,血腥气开始向这队方阵弥漫。
公子虎在短距离的加速之后,怒吼前冲。
而就在此时,城头上已经传来了阵阵的欢呼声。
中人城破了!中山军败了!几乎同时,河丘子弟都望向了城头。
中山国山字形大旗被魏武卒砍到,旗杆在短暂的挣扎过后,终于坠下城下。
中山国灭了!他们的故土变成了一片废墟。魏人将在这片土地上耕种、索取。
这片土地是魏人的战利品,你不敢想象,他们会在这片土地上做什么。
火烧他们的家园、强占还未来及急撤离的中山女子……
这一刻,中山人在滴血。河丘子弟的心绞痛。大地在哭泣,然而敌人还未围着烈火,发出欢呼声。
那是魏人对他们的嘲讽,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肆意蹂躏。
这是他们这一辈子的耻辱,永远的耻辱!
公子虎如一只猛兽,他一刀砍倒魏武卒,他恨不得跳下马去,把他们的脖子咬断,嗜血吃肉,直到让自己心中的仇恨变成无尽的杀戮。
公子虎不是公子羽,他的字典里没有理智这个词。
双腿猛蹬马鞍,身子高高跃起,如盘古开山,大刀曜日而怒劈苍穹!
他拔起腰间的长剑,冲进魏武卒战阵中何人扭打到一团。
公子虎高大,一人独战四五魏武卒而不落下风。
一个魏武卒跳上他的肩头,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臂膀,一张血口,直接咬在公子虎的右肩上。
公子虎吃痛,左手一抓,直接抓住这名魏武卒的天灵盖。
天生神力的公子虎朝天怒吼,左臂青筋暴涌,一天天筋脉盘蛇传递着力拔山河的力道。
“啊!”
公子虎在一吼,便是直接把这人的头骨硬生生的摘了下来。
魏武卒的头颅还连着脖子,只不过颈椎已经失去了支撑的作用。他整个人变成了一个没有骨架的稻草人。
公子虎单手拽起魏武卒,狠狠得砸在面前的魏武卒脚下。
公子虎此时就如地狱中的恶魔,对着人咆哮,对着人张牙舞爪!
“姬虎!快上马!”公子羽看到了公子虎,出声喝止。
老伯见状也是大急,“公子虎!快上马啊!你难道想死不成?”
公子虎虽然勇猛,可是人力有穷尽之时,他难道还能一人单挑数万魏武卒不成?
公子虎是个痴儿不假,但他很听公子羽的话。
他虽然傻,但是他知道他犯了大错,公子羽会帮他。
从小的照拂,到西线犯了军规的纵容。
公子虎木然点头,手握大刀追上已经跑到前面的战马。
一刻钟!血战了一刻钟!面前的魏武卒人墙终于变得稀薄。
公子虎还是在前开路,光明铠彻底掉落之时,他们已经看到了前面的路。
杀出去,就是能保证性命!
终于,终于!
他们冲出了魏武卒的战阵!
只听身后传来魏武卒的怒吼:“将军有令!不可放一人逃走!放箭!”
若是完好无损的光明铠,其实弓箭很难对河丘狼骑造成伤害。
可惜,能冲出敌阵的人,还有几个身上的盔甲是完好的呢?
公子羽身上的盔甲,有一边都已经掉落。可以想象,那些普通的士卒,身上得有多么残破。
箭不是立马就射来,这个距离还太近,不好把箭羽的力道发挥到极致。
魏武卒已经张弓,就等着这群人,他们的射程。
一名将官打扮的男子,手握长剑,指着公子羽一行。
以他眼光的老辣,很容易就能看出公子羽就是他们的主帅。
擒贼先擒王,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对准那名男子!射!”
他的箭给弓箭手们指明了方向,箭羽从天而降。
箭羽的准心都集中在公子羽的身上。
就在此时,老伯打马前追,和公子羽并骑而行。
骑术精湛的老伯,猛蹬马鞍,从自己的马背上,跳上了公子羽的马上。
公子羽正想说什么,只听老伯的声音虚弱道:“公子……公子!走……离开这里!额……噗!”
老伯一口鲜血喷出,血从老伯的嘴角流到公子羽的衣襟里。
公子羽在拼命的狂奔,箭划过他的耳根,带着劲力,钉在地面上。
公子羽没有中箭,他知道,是老伯用他的身体挡住了这些飞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