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楚国的王!他还是我的父亲!”良久之后,太子疑才缓缓道。√
“王!未来的王是你!楚王终有一天会老去!”屈宜臼目光中尽是期待,最后一句话如雷灌顶太子疑避无可避!
“而这一天的到来,全凭太子一句话!”
太子疑沉默不语,仍然是犹豫不决。
屈宜臼放弃了步步紧逼。
端正身子,小酌而饮。
“太子想要的楚国是一个破败的楚国吗?呵!也对!如今都已破败不堪,再破一些又有何妨呢?大不了太子再做一个穷兵黩武的楚王……”
“住口!”太子疑拍在桌案上,酒樽震落,就洒在太子疑的黑袍上,而太子疑全然不顾,他的目光深邃,带着一种君王才有的怒意。
“不要再说了!或许父王会改变他的想法!”太子疑抱着最后的侥幸道。
屈宜臼无奈摇头,他脸上有笑意,笑意是嘲弄,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可怜太子疑的心存侥幸。
“既然太子还觉我们的王会幡然醒悟,为何太子今日还要来此呢?”
太子疑只得承认,道:“我回做两手准备。今日与你谋,此事务必交由我掌控!”
太子疑郑重其事,屈宜臼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此事全凭太子吩咐!”
太子疑点头,随后道:“明日我会面见父王,再次谏言!劝父王不要兴兵!”
“若是我王执意为之?”屈宜臼问道。
“若是父王执意为之,应该如何做,想必你已布置妥当了吧?!”太子疑是聪明人,他不相信屈宜臼来长歌台只是来看楚王的欢歌纵舞的!
聪明人说话不必绕弯子,屈宜臼笑道:“正如太子所言!前日我在此地求得一卦!”
“噢?”
“卦为第四十七卦,《困》卦!”屈宜臼微微叹气道。
“何解?”
“卦象三阴,爻辞为……大凶之象!”屈宜臼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而太子疑的脸色很难看,事前卜卦,却得一凶兆,这可不是好兆头。
屈宜臼道:“卦象之劫,乃长歌高台上一舞女!”
屈宜臼手指向高台,对太子疑道:“就是此人!”
太子疑顺着屈宜臼所指方向,把目光移到了高台舞女的燕鸢身上。
燕鸢一袭薄纱,舞姿轻逸灵动。拂袖曼舞间,媚而不妖,艳而不俗!
太子疑忍不住叹道:“此女,犹如仙女!翩翩起舞,又如花中之蝶!令尹大人能让此劫尚在,莫非也是因其之色?”
屈宜臼嘴角上扬,笑道:“太子认为臣下是好色之人?”
太子疑也笑了,不可否认,屈宜臼对于女色有很高的定力。
燕鸢的容貌,或许会让屈宜臼心动,但绝不可能乱来他的心智。
屈宜臼,为成大事而不择手段之人!
这也是太子疑奇怪的地方。既然燕鸢是劫,屈宜臼一定会在知晓之后采取手段。
以他一贯的作风,这个女子此时应该已经被抛尸荒野了!
“太子一定在奇怪,为何此女能苟活至今吧?”
太子疑点头,他的确很想知道其中缘故。
屈宜臼深吸一口气,后缓缓道:“在卜得卦象之后,我也曾有要将其除去的想法!可惜,我的卦象并不是我一个人看见了!”
屈宜臼指向高台上抚琴的公子羽,后道:“被他给瞧见了!若不出我所料,此人也是精通占卜之人!他在看到《困》卦之后,猜到了卦中的劫!他虽然不知我所图某之事,但他却希望事情往好的方面发展!故而他送我一语,帮我解《困》卦!”
太子疑皱着眉头,他忍不住要去多看那名眉目清秀却又毫不起眼的乐师。
“此人何解?”
“他解之《困》卦为阳,爻辞……大吉!”
“噢?为何令尹解凶,他解吉?”太子疑不知道其中的玄妙,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卦象又可以是凶,又可以是吉。
“卦象、爻辞,皆为定数!但解卦象、爻辞之人却不是定数!《困》卦有吉有凶,主要在于解卦之人,看到了凶还是看到了吉!”屈宜臼解释道。
“那么他看到的是吉?而你看到的却是凶对吗?”太子疑问道。
“非也!非也!他同样也看到了凶!只不过他知道,此卦中的劫也同样是解!”屈宜臼娓娓道。
太子疑眉头更深了,他在思索着屈宜臼的话。
屈宜臼也不过多解释,对高台舞女燕鸢招手。
琴声停了,她双眼已变得朦胧。
“大人……”她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公子羽给制止住了。
“去吧!”公子羽低着头,甚至都没有多看燕鸢一眼。
泪珠缓缓滑落,燕鸢欠身,泪低落在高台上。
若是这个男人,再有担当一些,像一个少年一样,直接把她带走。
她会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