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宜臼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太子!如你所言,当年你见此人之时,你方才六岁?”
太子疑点头,他知道屈宜臼想问什么。
时隔二十年,那人或已是迟暮之年!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再强的人也会看去,再勇猛的人也有气力穷尽之时。
二人还来不及放松心情,雅间的门被推开了!来人身着黑袍,在易辛合上门时,他那张脸渐渐清晰起来。
“阳城君!”太子疑轻声道。
此人正是阳城君,阳城君点了点头,自顾坐下之后,道。
“王的影子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代人!太子你见到,他已经死了!继承影子的人,是他的儿子!他不过是一少年!真是因为他是少年,所以王的身边多了项子冥!”阳城君没有过多寒暄,而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阳城君的意思是说,此人已不及当年那人……”太子疑大胆猜测。
阳城君再一次制止了他,要成大事就不该有侥幸心理,而且那个人本来也不该小觑。
“楚王得到项子冥已是三年前的事情了,这三年已经足够他的成长!他的成长其实在一年前就已经得到证明!”阳城君惆怅道。
阳城君不再说话,目光在摇摇晃晃登上高台的白衣少年。
这人就是易辛说的那名浪子,他一袭白衣,面容是少年模样,五官虽然清秀,但一头的乱发,一眼便知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人。
他穿的白衣之所以还能认出是白的,还是因为酒洒落在他的白衣上,酒水把衣服浸透,这才看出这是一件白衣!
他数日前忽然出现在长歌台,但似乎一点都不生疏,提壶而饮,时常长醉不起。
还未醉倒时,他便不会消停下来。
长歌台的仆从,基本上都害怕这个人,特别是女子。不知是他从来如此,还是借着酒意大胆起来,每当有侍女为他酌酒,他就会扬手,一巴掌拍在人家小姑娘的上。
一声清脆的响声,他便会一脸陶醉。
这样的事情他干得不少,若不是易辛猜测到他可能的身份,估计就要被轰出长歌台了。
“呵呵……小娘子,你别跑啊!”白衣少年踉踉跄跄总算是登上了高台。
高台一群舞女,惊吓着避让。
越是如此,白衣少年就笑得越开心。
君王醉倒酒池肉林的荒唐模样,两相比较,竟是不分伯仲。
真是个浪子!
“阳城君来此,想必已经想好如何对付他了吧?”老狐狸屈宜臼一眼就道破了阳城君的来意。
阳城君之所以把那个人的恐怖都说了出来,其意无非也就是最后强调自己的作用。
阳城君微微一笑,抿了一口酒,笑而不语。
这时太子疑说话了,太子疑道:“王叔!还请出手!”
太子的身份其实是要比阳城君高的,此时一个王叔,则是对阳城君承诺了即将到来的新朝堂格局里的一个地位。
阳城君要的也就是这个承诺,阳城君捋须沉吟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太子疑道:“听闻王叔门客众多,王叔一定有法子的对吧?”
太子疑比起楚王,是有他的长处的。后来吴起的投靠,太子疑任用其变法,都证明了太子疑的用人之能。
这是阳城君示好的一个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
“太子放心!老臣已有安排!”
在的细节都敲定之后,下棋人也就开始闲了下来。
他们要做的只是,机会的到来。当棋局结束之后,他们将建立一个新的王朝!一个全新的楚国!
阳城君到来之后,长歌台的一名奇怪酒客了公子羽的视野。
他和白衣少年的风流不羁不同,他更容易让人忽略。
他坐在左阁的角落,一张老旧的桌案,桌案上独一酒壶,甚至是饮酒酒樽等酒器都不曾有。
他面色阴沉,身着葛布麻衣,左阁角落昏暗的风光,几乎不能照在他的身上。
他仿佛融进了黑暗之中,与左阁的黑柱完美的融为一体。
“公子,这样的人似乎很常见!”
公子羽喜欢在隔间的窗前负手而立,因为这间隔间在阁楼的最高处,推开隔间的窗,长歌台外的街道、左右两阁的酒客、高台上的舞姬,公子羽都能尽收眼底。
易辛说得没错,这种人在长歌台似乎是最常见的。
“也正是因为他太过普通,他才显得不平常!”公子羽淡笑解释道。
易辛似懂非懂,后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公子你提醒之后,我便再难忽略这个人!可是我却看不出他的不寻常之处!”
易辛很是苦恼!
公子羽很欣慰,易辛的进步很大,他已经能感觉到那种奇怪的感觉了!
看一个人,有时候感觉很!
就比如这个人,因为他的太寻常,所以才显得太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