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侯欣慰的笑了,他希望看到的是看到绝境时还能憋着一股斗志的太子定,这也是滕国所需要的国君!
“绝境之地,便是重生之地!滕国乃一小国,百年来人尽可辱!这次楚使来滕,你看到了他的嚣张跋扈,我也希望你能看到自己的懦弱和弱小!法子有!而且有很多!楚国既然把我们当成了那只该杀的鸡!为何我们不借势一搏,一跃成为左右天下之势的万乘之国?”滕侯的眼睛充满了斗志,他仿佛看到了万里江山收入囊中的那一天。
“父亲!此茶乃是千秋大业!孩儿敬父亲一杯!”
“哈哈~好!干!”滕侯畅快而饮,之前的种种愤慨旋即一消而散。
千秋大业的茶,父子二人不知喝了多少杯。
夜已深,宫中挑灯,父子二人仍在那张羊皮地图前对饮。
“定儿!这里是宋国!楚军来我滕国必定要向宋国借道!”
“父亲的意思是让宋国和楚国交恶,只要宋国不借道给楚国,我滕国则无忧?”太子定顺着滕侯的话,问道。
滕侯笑而摇头,道:“非也!非也!为父要的不是保全而已!为父要的是宋地!要的是楚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宋国和楚国交战,只差一个计谋而已!”
“父亲觉得谁能想出这个计谋?”太子定问道。
“相国!子代!”
“他?”太子定忍不住质疑道。
父子二人人前人后,都是另一般模样,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所谓的朝堂诸公在他父子二人面前,只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
太子定的老师,腾国的相国,以大儒著称的子代,亦是如此!
“你太小看你的老师了!宋国儒学盛行,宋人氏族子弟蒙学之物皆是圣人之言!宋国称为儒国也丝毫不为过!子代乃是我滕国大儒,若让其使宋,则有七分把握可以成功!”滕侯解释道。
“可是他心胸太狭隘了,不像是成大事的人!”太子定呢喃道。
“心胸狭隘乃是他一长处,并非短处!”滕侯笑道。
太子定不解,还是少年的太子定是不可能理解到这句话的。
滕侯放下茶杯,负手而立,遥望挂在夜空中的圆月,似自言自语道:“子代!子代!欲不悦意天下人,只求国君一悦!天下人对其鄙夷,但唯独为父不能疏远他啊!”
太子定似懂非懂,对于他父子二人少有的分歧,太子定不想过多纠缠。
太子定话锋一转,后问道:“父亲,我们真的能得到宋国的土地吗?”
“若一切顺利,宋地就在面前,你我父子二人焉有不取之理?”
“可是宋国也很强大……他……”
如太子定所言,宋国的确很强大。春秋五霸、战国七雄,战国初期之时,并没有七雄之说,北燕还未崛起,秦军还没有出函谷关,魏国的锋芒正盛,齐国还未把魏国击败。
这时候的宋国,强过燕国,能与齐分庭抗礼,能与楚一较锋芒。
滕侯抬手制止了太子定说下去。
“当年的吴国何其之强?三千越甲便可吞吴,其原因是卧薪尝胆,是励精图治!为何定儿就不敢想呢?”滕侯反问道。
太子定点头,他的野心,从来不比他的父亲小。
滕侯父子,目光在地图上不断移动,滕侯说江山,太子定学大势。
滕侯才是太子定的老师,至于相国子代,只不是滕侯封给相国的一个头衔而已。
父子二人喝着茶,谈论着千秋大业,金鸡啼鸣,二人竟是还未睡去。
“定儿?为何为父全无睡意?”
“父亲!我也是!”
滕侯看了看手里的茶杯,茶杯里的茶水一滴不剩。
“定儿!给为父再来一杯!此茶当真神奇,竟能让人提神醒脑!此茶是在公子羽处得来?”滕侯随意问道。
太子定点头,随后道:“公子羽真不愧为山门弟子,孩儿前日到他那个九霄宫,所见之事,多有感触!”
“噢?说来听听!”滕侯好奇道。
“在孩儿看来,公子羽并非颓废丧志之人,其才能要远胜老师子代。九霄宫设有私塾,一间为中山亡国之将,孩儿到时,众将论战,孩儿听了许久,听众将争论,竟是能直点利害之处,口舌之争,却有千军万马厮杀之景,真是神奇。”太子定把自己在九霄宫的所见所闻,说给滕侯听。
滕侯听闻之后,评价道:“沙盘论战,当不得真!”
这个时代还没有纸上谈兵的成语,滕侯话里的意思大抵如此。
太子定没有争论,而是道:“学塾中有年幼孩童,公子羽当时正在授课,授得是《道经》、《德经》之法。孩童远不及孩儿年长,竟是能体会经书中的道法,真是让人惊叹不已!”
滕侯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听着。
“公子羽其民虽不耕,但却十分忙碌。公子羽不设法度,其民却能井然有序,少有市井之争!”太子定道。
到了九霄宫,你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