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子冥,大兄都让我们来南湖【放飞天性】了,你还整天抱着竹简作甚?难道你不想带兵征战,立不世之功绩了?反而要去学堂当个教书的夫子不成?”
夜已静,南湖西滨蝉虫在夜下争鸣。√
南湖的冰雪已经消融,宿麦已经在南湖西滨的良田上播种。
田边,搭好了一排茅屋,项子冥点着油灯,在灯下夜读。
已经彻底沉浸于兵书中的项子冥竟已达到了挑灯夜读的程度。
长夜漫漫,不无聊赖的姬虎含着一根已经发黄的野草,打趣着项子冥。
“熟读兵书,方才能于这世上的百战名将一较锋芒!虎哥,你也应该读一些的!”项子冥看了姬虎一眼,很是认真的劝告道。
对于姬虎这种莽夫而言,能识字就已经不错了,读再多的书,都是无用。
姬虎很是不屑道:“切!什么叫百战名将?百战方成名将!你以为光读书简就能与他们一较锋芒?怪不得白羽总说你是小屁孩!大兄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纸上……纸上……”
“纸上谈兵!”
“对!没错!就是纸上谈兵。大兄自己都说学兵法没用了,你还整天抱着书简作甚?”姬虎站起身撑了个懒腰,无趣道。
“公子说纸上谈兵,并非是说习读兵法无用,而是说不能像……唉!算了!说多了虎哥也不懂!”项子冥和公子羽呆久了,总喜欢用道理说服别人,可惜姬虎根本就没打算听他的长篇大论。
项子冥放下竹简,对姬虎道:“已经三更天了!虎哥还不犯困?”
姬虎打了个哈欠,白了项子冥一眼,道:“我早就犯困了!本欲睡下,你倒好,大半夜的还点起灯来,这间茅屋本来就小,你点盏灯,我怎么睡得着?”
项子冥满脸歉意道:“本来我也是要睡下的,可是虎哥别忘了,我们这是在南湖西滨。公子已经让人在西滨上播种了,蒙氏这几日应该已有察觉,夜里并不安全啊!虎哥!”
阴女离开九霄宫已经快三个月了,公子羽估摸着时间,阴女和卫彘多半已经到达中山了。按照约定,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第一批中山儿郎很快就会赶到滕国。
所以,公子羽先让人在西滨种下宿麦。同时让河丘十二将、项子冥和姬虎来熟悉一下西滨的环境。
种田是假,顺滕侯之意来试探宋国的态度是真。
项子冥和姬虎过几天,手上就有兵了。
光杆司令的感觉还真是难受。
兴奋的同时,二人都是有点小紧张。
姬虎的紧张是夜不能寐,而项子冥的紧张则是体现在对兵书的生疏上。
以前的项子冥和姬虎一样,他觉得打仗靠的就是蛮力和手上的兵器,再配上勇冠三军的勇气,天下便再无一合之将。
当公子羽在学堂讲述一场场经典且又惊心动魄的战役时,项子冥才发现,以前的自己是有多么的幼稚。
上将在谋,所谓谋就是靠的脑子。像姬虎这样的滚刀肉,注定成不了上将。
项子冥已经计划好了,等自己也打出一场惊天动地的大胜时,届时封官拜将,再让姬虎来当自己的先锋。
“你说,冰雪都还未消融,为何这夜间如此闷热呢?”就别战场的人,再次上战场会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姬虎现在就是这个状态,他恨不得明天蒙氏就攻来,这样他好用蒙氏的鲜血来泄泄火。
“的确有些热!”项子冥脱下衣服,光着膀子道。
“子冥,不如我们去南湖游一圈?”
“跳下南湖?这可不行!万一湖里有鼉扬子鳄怎么办?”项子冥有些胆怯道。
当初的项国便是在大江旁,项国到处都是鼉。项子冥七岁才去的西楚,西楚倒是没有鼉。不过这个鼉可以说是项子冥童年的阴影了。
“若非虎狼,焉为我兄弟所搏也?遇见鼉不是正好给我兄弟二人,一人弄一副皮甲吗?”项子冥越说鼉,姬虎就越来兴趣。
那种能爬的大鱼,他这个土生土长的中山人可还没见过。
项子冥再三沉吟,这才硬着头皮道:“那……那好吧!”
茅屋之外有月光,不用点火把,便能看清道路。
项子冥刚出茅屋就后悔了,茅屋外的股股阴风吹得很是瘆人。这么冷的天气,也真不知道南湖的水会冷成什么样子。
项子冥打退堂鼓了,但姬虎却是打了鸡血一般,非要去找鼉。项子冥实在不好开口,所以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姬虎。
项子冥低头打着哆嗦,行尸走肉般行走着。
姬虎突然跳起,惊呼道:“子冥你有人在湖里!”
项子冥顺着姬虎所指的方向看去,借着月光,项子冥果然看到了一个人影。
这人半个身子藏在湖水下面,就露出了锁骨和一个脑袋。
三千青丝在湖水平展开来,又随着身子的起伏展现在二人的面前。
不知是月光的原因,还是这人本来就很白皙。露出的双肩,竟是有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