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叔痤送太子击登车,待太子击车驾缓缓而行后,公叔痤这才欲上马登车。
此时,公子羽和聂政已经出现在酒肆门前。
公子羽半掩着笑意,看向公叔痤。
公叔痤与之对视,公子羽则是开口道:“可是公叔大人?”
公叔痤皱眉,问道:“你是何人?”
公子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拱手相邀道:“大人难得来此,不妨进居小酌两杯,大人意下如何?”
对于这个笑脸相迎的陌生人,公叔痤心中满是狐疑。
首先,这人容貌不凡,谈笑自如,且能一眼认出他公叔痤。
此人已经引起了公叔痤的注意,但毕竟是陌生人,公叔痤该有的戒心还是要有的。
公叔痤不予理睬,而是登车。
公子羽早已料到他会如此,公子羽收手悠悠道:“公叔大人往前迈一步便是海阔天空,一步平步青云,公叔大人就忍心拒绝?”
公叔痤瞥了公子羽一眼,而后冷笑道:“市井酒徒,也妄言谈青云之事?休要在胡言,阁下小心惹来祸端!”
公叔痤这一个警告,若是寻常人,一定会识相退走。
而站在这里的是公子羽,他怎会被公叔痤唬住?
“大人这一手押注嗣子,的确是一步好棋。可这一步棋走下来,少则须数年,多则须十年。大人如今已过而立之年,真当有这么多光阴可耗费?”
公叔痤愣住,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指着公子羽道:“你究竟是何人?”
公子羽仍是不答,似笑非笑道:“大人为何不进门?进门大人自然会知晓!”
公子羽也不管公叔痤会不会跟来,先一步走进酒肆之中。
端坐雅间,虚摆一案,为空案斟满酒后,公叔痤果然推门二人。
公叔痤打量着公子羽,公子羽没有一点反感之色,任由其打量。
良久之后,公叔痤开口还是那句话。
“你究竟是何人?”
公子羽双手端杯,举杯相邀,而是云淡风轻道:“我的身份并不!的是我握着大人的仕途,大人要不要,全凭大人自己选择了!”
公叔痤低头看着面前的这一杯浊酒,欲举欲止,心中满是迟疑。
公子羽也不管公叔痤是否承情,而是道:“我从东边来,带来了一个魏国拓土的大好机会,只可惜在道上听闻一些三晋之事在下心有不安,这才迟迟没有你魏国朝堂。来此饮酒作乐,侥幸遇到大人,本觉得大人是有胆色之人,会讲这个消息带给大王,可惜,如今一见,倒是有些让我失望啊!”
公子羽这半吊胃口的话,对公叔痤很受用,公叔痤探头道:“你是东面来的使臣?”
公子羽笑而不答。
公叔痤神情稍定,没有那般紧张了。
公叔痤潇洒举杯,一饮而尽,随后道:“你既是使臣,为何不进朝面见大王?在此拦我车驾作甚?”
“我带来的消息,大王或许不感兴趣,但对公叔大人而言,却是不能拒绝的重礼!”
公叔痤思索片刻,而后冷笑道:“你是滕国使臣吧?大王前些日子已经给你们消息了,你再来我安邑也是无用功,大王不会答应出兵楚地的!”
只言片语,公叔痤已经猜到了公子羽的来意。
对于公叔痤的回口拒绝,公子羽任然不以为意,道:“凭大人的聪明才智,一定是知道大王为何会拒绝此事吧?”
公叔痤脸上泛起得意之色,大手一撩,长袖甩到身后,道:“告诉你也无妨!大王联合韩、赵在齐地用兵,如今已是大胜而归。刚经大战,不宜再起兵戈。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应该懂吧?我奉劝阁下一句,回滕国后三年之内别再进我魏国。来了也是无用!”
“据我所知,齐地用兵,齐军大败,乃是赵军应居首功。三晋与齐大小数十余战,赵军皆是首当其冲,魏军虽也出力,但战损却是极少,好处却是捞了不少。如今齐地已平,齐军已退回齐长城之内,齐国也割地求和。三晋之军不久之后将会班师回朝。为何大王还是不肯出兵楚国?难道是因为新得之齐地分赃不均,不宜班师?”公子羽的言语是极为平淡,但却又像一记重锤敲打在公叔痤的头上。
三晋瓜分齐地,魏国有意多占朝歌等地,原本是水到渠成之事,韩国莫名其妙的插了一脚,这便成了魏斯近日的心头病。所以魏军迟迟没有从齐地撤军,而是在卫国的朝歌附近暗暗和韩国角力。
这种事情,算得上是机密之事了。
三晋联合的内部争斗是绝不能让他国察觉的,一旦三晋联合被破,这对三晋而言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公叔痤闻言,顿时是头冒虚汗,如坐针毡。
但表面上却是装得极为平静,道:“滕使!休得胡言!”
公子羽心领神会,便也不再此事上过多纠缠。
公子羽回归正题道:“大人难道就不觉得楚地是一块有利可图之地?”
公叔痤道:“大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