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之局、齐国之局……”良还想往下看,但公子羽却是制止了他。√
“赵齐之事,时机尚未成熟,此时多谈无益!”公子羽微微摇头道。
良点头,从窗户望下门外时,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公子的车队……”
“已经让他们回滕国了他们先把消息带回去吧!”公子羽沉吟间,一股忧闷之态浮上眉间。
良一拍手,一脸笑意道:“子代算尽公子不能游说两国结盟,如今却轻而易举的做成了!想必那个相国大人,如今该苦恼了!”
“顺水推舟罢了!”公子羽随意摆手,并未因此而沾沾自喜。
良一身的马屁功夫,好不容才逮到一个机会,他不说上两句怎么肯罢休?
“公子真是太过自谦了,是顺水推舟不假,可若是滕国那些腐儒来了,他们能推吗?恐怕连舟都看不见吧!又何来推舟之说?公子顺水推舟之说,我却不似这么认为的。若不是公子,又怎会将公叔痤性子揣摩得如此透彻?反正换是我,我是不行的!”良如果脸上再多谢肉,此时举手投足间倒是和白圭一般无二。都是奸诈之人,奸商的笑脸可是谁人都能消受得起的?
也好在良没有白圭那般像奸商,不然这马屁恭维之言,公子羽听起来也不会那般舒服。
公子羽脸上只有三分笑意,但可见心情已经愉悦了几分。
但说话间,还是那般充斥着忧郁。
“唉!下棋者,最惧之事,莫过于有一天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变成棋子。杀人者,人恒杀之。一般无二的道理!”公子羽披上貂裘,感受着貂裘上传来的暖意,若老伯在场,他一定会大笑一声:直娘贼!谁敢陷害我家公子!
“公子觉得公叔痤有这样的棋力?”良忍不住问道。
“自然是有的!骄兵必败,这是战场上的道理,但若套用在朝争、权谋中,也是一样管用的!”公子羽手指轻点着桌案,又是那一副沉吟的模样。
公子羽敲桌,便是很早之前便有的习惯。
当年,良还是河丘公子府的侍卫时,便已察觉公子羽的这个习惯。
多年下来,公子羽这个习惯似乎还未改变。
人在沉思之时,总会有些小动作。
本是微不足道的小动作,但放在良的眼睛里,却显得有些担忧起来。
“公子是在担心聂政……”良揣摩公子羽的心意,正想为他家公子分忧,一人却突然出现在二人的视野之中。
常来酒肆中找公子羽的,只有公叔痤那厮了。
“他来了!”公子羽语气低沉,似有几分无奈。
“公子要不要避一避!若是公子不想见,我去把他支开便是!”良看着迈步而入的公叔痤,皱眉道。
“为何要避?他现在只身一人来见我,只有好事,没有坏事!”
“可是他终有一天会害……”
“到了那一天再说吧!真到了那一天,想躲也不一定能躲得掉了!”
良无奈,想劝公子羽两句,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憋了良久,良差憋出一句来:“公子本应该随车队一同回滕国的!”
公子羽起身拍了拍貂裘上的尘埃,笑道:“你不是常说,能得吴起就将如何如何?眼见时机就要成熟了,怎么?不要了?”
“可是公子……”
公子羽走到他的身前,将檫肩而过前,拍了拍良的肩膀,道:“你应该学学刀虞嘛!看看人家的胆气!”
良嘴角抽搐,瞥了一眼还在堂下烂醉中的公子连,不禁低估道:“那个疯子!”
公子羽嘴角微扬,掩着笑意,便出门而去。
只有公叔痤一人来,公子羽二人自然不会去打扰公子连的自沉自醉。
二人又开了一间雅间,待侍从都出门而去后,公叔痤微笑举杯。
“贤弟!先干一杯!”
公子羽摆了摆手道:“还是晌午,怎么兄台醉酒便这般浓?尝尝茶水吧!从南湖传过来的!”
公子羽起身,亲自为公叔痤倒茶。
公叔痤面带笑意,脸上还挂着得意之色,看来今天公叔痤的心情不错。
公子羽不会去问,因为公叔痤的性子,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己说出来。
公叔痤表现得极其的夸张,就是想让公子羽问出口,而后他再卖几个关子,最后把公子羽弄得浑身难受,他再在公子羽的恳求之下,讲他要说出口的那件事说出口。
可惜,公子羽不是什么好事之人,对他一脸的得意似乎也不感兴趣。
良久之后,倒是憋得公叔痤浑身难受。
见公子羽如老僧入定,公叔痤不得不引导道:“贤弟就不想知道,今天有何等好事?”
公子羽摇晃着茶杯,似笑非笑道:“什么好事呢?”
见公子羽兴致不大,公叔痤则是省去了那些弯弯绕绕,直接了当道:“吴起完了!”
公子羽摇头,反笑道:“兄台是在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