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大战已起,各国将相继卷入战乱之中,我可从中谋势。其二,可趁机削弱魏国力量。其三,魏国深陷泥沼,战事若僵持不下,魏国必定再次征兵。而魏国重兵在中山,届时魏国对我中山的控制将会减弱,我可趁机复国。”司马熹一一道来。
公子羽微微点头,果然没有让公子羽失望。
“前两条虽也有可为,但最的无非就是复国。今日招各位前来,本就是为复国之事!”公子羽道。
正如司马熹所说,要想达成复国的条件,就必须让魏国深陷泥沼,更要让魏国从中山撤兵来援。
而当下,显然还没有满足这样的条件。
能敏锐感觉到这一点的,非吴起莫属。
吴起意味深长的看着公子羽,打量公子羽道:“公子是想让三晋败北?可权衡过魏国的实力吗?楚国一方需要何等力量才能三晋败北,公子羽深思熟虑过吗?”
吴起是兵法大家,深知决定胜败的因素是何其之多。
双方实力对比是其一,主将是其二,天时地利是其三,军心战意是其四,诸如此类还有种种。
且是公子羽一言两语就能让三晋吃败的?
公子羽面色如常,看向邓席道:“三晋固然强大,但非是无懈可击。三晋之军,若一方撤军,大军将全无战意,随而土漰瓦解。楚国见势,必定反扑,而魏国若要守下新土,必定会增兵,中山魏卒稍有动作,我等便可等来复国之机。而要做到这一点,郑国是其中关键!”
邓席被公子羽盯着,浑身都不舒服。
公子羽之意,邓席大致也听出了三两分。
邓席开口道:“公子是否早有布局?”
公子羽微微点头,非常真诚道:“此事还得劳烦先生!”
能受公子羽一声先生,足可见公子羽对邓席的尊重。
而此时邓席惶恐却是要多过感激的。
邓席非常不安,但同时他也意识到,这是他的一次机会,只要把握住了这次机会。中山复国,他必定会被奉为上卿。
邓席一咬牙,硬着头皮拱手道:“公子请明言,若邓席能为,赴汤蹈火,誓不辱命!”
公子羽见邓席这般郑重,自觉是自己说得有些严重了。
公子羽放缓口气,道:“先生言重了,先生大才,我怎会忍心让先生上刀山下火海呢?”
公子羽缓和了气氛,道:“楚国景氏弟子已经被奉为士大夫,郑楚已然结盟,从易老的最后一封情报上看,楚国只是想让郑国协助楚国的大军打好即将到来的大战。
要让魏国从中山调兵,这显然是不够的。三晋之军足以与郑楚甚至是郑楚宋三国抗衡。
所以郑国的方略必须要变。
而先生要做的就是说服郑君直接进攻韩国阳翟!
韩国大军虽在都城阳翟不远处,但毕竟是在韩国之外。郑国与韩国紧紧相连,郑君若是果断,将有足够的时日攻打阳翟。”
公子羽此言一出,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殿下皆非常人,公子羽把计策说得这么明白,他们不可能看不到公子羽的意图。
郑国攻打阳翟,不管能不能破城,韩军必定回国。
大战在即,少了韩国一方,少的不仅仅是人数,还有军心。
三晋是进攻方,他们可以选择不与出国决战。
但楚国决对不会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楚王一定会趁机北上,占了三晋近些日子打下来的新土。
魏国若想守住这些新土,自然就会从中山调来一部分的军队,以填补韩国撤军的缺陷。
这便是纵横之谋,为中山复国制造的良机。
而要达成这一步的关键,就在于邓席身上。
公子羽连同殿下人都看向了邓席,反观邓席,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全然没有先前那边紧张。
邓席自信一笑,拱手道:“此事公子大可放心。楚郑既已结盟,此番游说,只不过是给郑公的一个建议而已。公子之策,于郑而言,乃是妙计。郑公再昏庸,也会知攻阳翟的利弊。郑公定然不会拒绝。再而言之,郑国于韩国近年来冲突不断,两国早已结仇。郑国氏族子弟,多死于韩国之手。朝堂之上的士大夫定然也不会从中阻挠。郑席此去,已是十拿九稳!”
邓席本就是郑国人,对郑国的局势、对郑君的秉性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邓席本身的身份就是名符大家邓析之后,出身氏族,要面见郑君并不难。
正如他所言,此番前去已经是十拿九稳。
公子羽脸上尽是欣喜。
对邓席拱手道:“那我等便静候先生佳音了!”
邓席笑而点头,拱手还礼。
随即,公子羽环视众人,将脸上的欣喜掩饰下去,很是郑重道:“若大势成,复国之计也难保一帆风顺。万事做好最坏的打算,接下来的定计,将不把中山魏卒调走计算在内。也请诸位谨慎行事,方可保万无一失!”
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