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王二年,三晋南下于安陵与郑楚数战,楚起三万大军,突阳夏一线,三晋退守。
同年秋,三晋转攻楚国乘丘一线,楚起集十万大军上陶邑,与三晋对峙。
楚郑宋三国相盟,宋出兵三万,于楚军会和。
公子羽五百士卒撤出南湖,滕国起兵两万越南湖,入宋境。
秋风萧瑟,百骑过镜,扬起漫天烟尘。
百骑之首,身披寒光锁子甲,身负一长槊,马蹄飞奔,如龙跃江而出。
“寒甲骏马,九尺之身,奔如飞剑,凌光难掩。单是行军,便有如此气势,此为何人?”
聊城之上,齐相田和望着项子冥百余骑飞奔过聊城时的俊逸模样,不禁发问。
陪同在田和身边的阴蒙,弯腰行礼,笑答道:“回国相,此人乃是公子手下猛将项子冥,曾是楚王亲卫,楚国第一勇士。”
田和微微点头,不禁感慨道:“你们这个公子倒还真非池中之物,手下一将尚且如此,可见其人之非同寻常!”
阴蒙笑意更浓,公子羽能得田和的赞扬,易辛当然没有不高兴的理由。
但这毕竟是在田和的面前,阴蒙只得谦虚道:“能得项子冥是公子之幸,比起门客,公子尚不如国相,公子若能像国相这般仁义,门下食客定能更甚一筹!”
田和仰天一笑,回头瞥了阴蒙一眼后道:“先生是小看我田和的肚量了,能得贤才,是你家公子的本事。士为知己者死,若项子冥不忠于你家公子,就算没人惦记他,他也会离开。反之,若忠心可鉴,有人挑拨也难让其更换门庭。先生之言语,虽无可挑剔,但却无意间诋毁了你家公子,若是你家公子听闻,该不悦了!”
易辛笑容僵硬,脱口而出道:“公子气量也非如此之小!”
田和笑声停顿,阴蒙自知言多有失,抬头正要告罪,田和又突然大笑。
一笑一顿,二人心中各有思量。
阴蒙的长歌台从明面上看,算是最为成功的。
阴蒙来到齐国之后,因为在某些事情的大意疏忽,暴露了中山亡民的身份,使得长歌台许多藏在暗地里的工作不能进行。
阴蒙临危生变,得到易老的点头同意后,把不该被齐国朝堂察觉的事宜尽数停止。单纯以商贾的身份在齐国开办酒肆。名字直接就叫长歌台。
说是临危生变,倒不如说是破罐子破摔。
可这一摔,倒是摔出了临淄城外,享尽美名的风月之所——十里长歌台。
“携将千日中山酒,来醉西溪六月花。”
中山一壶酒,千日醉消愁。
一种能出一典故的中山酒,尽是殷商遗风的中山舞,还有那与中原女子别具一格的中山美人,在阴蒙的手里用得是远近闻名。
长歌台仅仅用了一年的时间,便让临淄士族公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最后造成,在临淄城内的长歌台已经完全容纳不下临淄的酒客。
最后不得已搬出城外。
酒香不怕巷子深,长歌台出城之后,名声不退反增。
傍晚十分,临淄城门未落之时,长歌台外停泊的马车前后相连,足足有十里。
这边是齐国十里长歌台的由来。
有这么一个故事,齐威王与田忌赛马。不说赛马是否,单是此事,便可知,齐国沉溺玩乐之人,君侯亦然不能幸免。
田和去长歌台玩乐,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阴蒙多次接待田和,有日田和问起中山之事时,易辛丝毫没有隐瞒,说他家公子已流落到滕国。
就在前日,阴蒙再次和田和提及此事,言公子羽有意复国,希望得到田和的。
田和当日笑而不语,次日再来之时,便许诺,可公子羽图谋复国的钱帛。
粮草线已经架到了齐长城外,甲胄矛戈也送了数来车到滕国。
这才有了聊城城头之上,齐相田和望项子冥横槊打马潇洒过境的一幕。
项子冥急奔中山,不便入城。
项子冥百骑之后是一车驾,车驾双马,并非公子羽之车。
阴蒙望下缓缓驶来的车驾,心头打量:这应该是易老或者是巨子孟胜的车驾吧?最不济应该也是公孙郁。
公子羽的九霄宫不立官职,是何人受命而来,其实都一样,并不会因为来人的身份而有失郑重,从而惹得田和不喜。
田和也看到了车驾,略感好奇问道:“公子羽手下有名士?”
阴蒙违心摇头道:“不曾有!勉强能让天下人知晓者,墨家巨子孟胜算是一个!”
田和微微一惊,回头道:“酒家啊!酒家!汝之言语,有失妥当啊!日后当改改!墨家巨子可是籍籍无名之辈?如今兴起的九霄学宫,更是让人如雷贯耳,孟胜乃是学宫祭酒,可用勉强二字?”
阴蒙歉意一笑,告罪道:“是小人言辞不当了!”
田和一甩衣袖,兴致勃勃道:“大贤来此,能得对坐而谈,乃我之幸。走随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