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的奇异,哪里会有和尚在这人烟稀少处?十年八年也未必会有一个香客。可是三番五次听到钟声,这大概是唯一的解释了。
穆天琪想了想,摇了摇头。雷禹慢慢道:“我们……去看一下吧。”说着便凝神细听钟声传来的方位,总归还是有这一丝线索的。
他稍稍朝北转了转身,以目光示意穆天琪跟上。他此时想的是还要这般在野地里过一夜吗?若是寻得个破庙,栖身也是好的,便挨着地面疾步奔行,朝偏北方奔去。
果然这般走了三四里,便有一座破败的建筑出现在视野里,且不是分别清晰,只因为大部分被荒草杂树掩映住了,只露出半个屋角来。雷禹与穆天琪对望一眼,心里疑惑这般的破庙也会有人住吗?
站了一会,终于是决定去看一看的。雷禹这种喜好探险的性格一时半会是改不了的,尽管刚刚才从鬼门关里逃出来,此时却毫不犹豫的走向另一个未知之处。
二人在朝这边行来的路上便听见了不知何处传来的轰轰隆隆的雷声,却是听不真切,不知道是什么声音,或许是隔得很远了。二人疑心自己听错了,便也未在意,这时近了庙边才发现,那滚滚的如轻雷般的声音反而是大了些许,却是连续不觉,混合着有节奏的钟声,倒是让人颇感内心沉寂,一时间无话可说。
雷禹弹身朝破庙飞去,穆天琪便紧随其后,而猎虎也纵身而起,竟然朝前直扑三丈有余,唬的穆天琪心里直说“有其主必有其仆”!
不过片刻二人便落身在破庙之前,才看清这庙果真是破,一时间凝神看了下,只见一片破败,掉色严重,木质腐烂,房顶露出好多大洞,不知道这庙是有多少年月了。然而近得跟前,发觉钟声是越发的震耳欲聋了。
雷禹仔细寻找了一番,隔着破旧的窗子,看见大殿一角盘坐了一个人,只能看出模糊的身影,正是他在一下一下地敲着一口古旧的大钟,极其认真的样子。
看他头上无发,显然是个和尚。雷禹不知道该不该过去问一下,毕竟人家显然在这里住的久了,对周围地形想来也熟悉;却又担心其中有诈,是谁布下了这个精妙的阵,要等着他自投罗网呢。
这般站着听了一会儿钟,那僧人像是敲累了,便歇了手,端端正正的盘腿坐在一个旧蒲团上开始打坐。还未等雷禹做出决定,猎虎便先行进入庙中,边发出低吼声。雷禹正要阻止,却快不过猎虎的身形,只得也跟了进去。
只见猎虎龇起白牙,朝僧人缓步走去,已近三尺之内。此时僧人是正对着门坐的,雷禹可以看到他的全身。而猎虎这般强大的杀气逼至跟前,他竟然毫无察觉一般没有任何反应,周身亦是一片平和,没有丝毫杀气。
那僧人身上所穿的衣服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月了,更不知道是有多久没有洗过。尽管光线昏暗,雷禹还是瞧出那衣服实在是污秽不堪,早已辨不出本来颜色和质地了,甚至连是不是件袈裟也看不出了。那衣服多处破烂,像是经过了简单的缝缝补补,却还是有衣不蔽体之感,从中露出的僧人身体的部分,黑瘦黑瘦的,显然是久居此地,不得饱食之故。
雷禹困惑之间,便又站了一会,一边仔细观察庙中形势,不觉有异。而猎虎离得最近时甚至拿尖牙蹭他的脖子,他也毫无反应。慢慢地猎虎的气焰竟然像是被无形之水打消了,夹起尾巴悄悄地退了出去,之后垂头而立,一副做错了事的不安样子。
一直站在门外的穆天琪见状大惊,她猜测这僧人并不是毫无感觉,只是修行的太过强大,已经将佛法深深融汇于心了,即便是连猎虎这般的猛兽,也在一触之下受到了感化。而雷禹则是因为心中杀气本就不重,才没有强烈的感觉。
那僧人无论如何都不肯睁眼看他们,雷禹他们无奈,只好走了出去。这般不言不语叫人揣测不透,留宿在此也颇为冒昧,更何况这庙与在野外有何分别?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僧人对他们暂时还没有恶意,要不他们早就不知道怎么死的。
雷禹朝东慢慢行去,不觉又回头看了破庙中的僧人一眼,总觉得他有什么奇异之处。为何他会一个人在此苦苦修行?雷禹忽而有一种感觉,好像他是在等待着什么人,或者守护着什么秘密。
正在这一眼之中,他发现那丛丛荒草之内似有一条小路。显然是有人踩过的,却因为不常走而若隐若现,雷禹此时发现了便不觉转身,欲朝那里走去。他猜测那是僧人常走之路,必然是通向什么地方的。而且据那奇异的地图显示,他距离鬼堡已经很近了,几乎只有一步之遥,却不知道那一道黑色的将他和鬼堡阻隔的东西是什么。
穆天琪注意到雷禹的异动,便也朝那边望去,看了雷禹一眼,这次倒是先行抄小路走去,几乎不假思索,也不知道她的转变从何而来。
渐渐行了数百步,小路蓦地一转,翻过一个小山包去,直接把那稀疏的林子甩在了后面,此时面前倒是忽感宽敞了许多。二人一直低头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