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琪知道是拦不住他,便也跟随他的身形一纵而起,直朝鬼川飞去,猎虎便紧随二人之后。
只见前面那神秘的影子晃了几晃,便直落入鬼川之中看不见了。雷禹心里蓦地一惊,脚下加快了速度,片刻后便翻越了几个小小山头,落在那一片悬崖之上,却是比第一次沿着小路走到之处要距瀑布远了许多,也因此水汽没有那般重,也并不会沾湿衣衫。
然而此时鬼川上浮动着一层蒙蒙雾气,加之两人都是不敢往前走的,距离悬崖太近总是有一种晕眩感,便只有站在崖上张望着。在这当口里,雷禹目光触及瀑布,便想着那边如果是有它的支流的话,倒还是有机会解渴的。唉,眼前尽是无穷无尽的水,自己却要忍受焦渴之苦,岂不可笑?
两人在这边张望了许久,始终不见不知奔腾了多少年的鬼川有何动静,只在疑心是自己眼花了。岂料,左边却传来了异响,把聚精会神的两人吓得不轻,只因为那声音近到三丈他们才有所察觉!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对方收敛了所有的气息,知道三丈之内才陡然放出来,似乎纯粹就是为了吓唬他们。雷禹和穆天琪惊得齐齐回头,只见一个看不清楚容貌的人站在他们左侧三丈左右的地方,正是那个怪异的僧人。
若是在平日,猎虎早就扑上去了,而这次它却是十分惶惶不安一般,只在喉咙里发出焦急的低吼,又像是委屈的呜咽,却是不敢近前,尽管眼里的戒备之色甚是浓重。
雷禹觉得这个僧人的面貌不清晰实则是十分奇怪的,只因为他明明是站在雷禹视线可及之处,五官也都一一看在眼里,然而这整体拼起来,却是看不出到底是什么表情,渐渐地便连他的相貌是如何也看不出来了,只感觉一种无声的威严和雷禹现在所不能理解的巨大哀伤感,这是这个僧人带来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竟然在动!雷禹直疑心是自己眼花了,那僧人不过轻轻迈了一次脚,再看时,便已在他们五尺之外了,脸上若悲若喜,表情十分玄奥,看得人心里不由得恼怒,却又感到一种无所适从带来的恐惧。
雷禹和穆天琪被他吓得面色惨白,只这片刻间,他们便知道即便两人联手,也不是这和尚的对手,若是和尚心怀歹意,他们二人的性命就岌岌可危了。
然而僧人似乎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打算,只是看了他们一会,目光似有愤恨,后来却渐渐转变了,似在叹息一般,却绝无杀意,看的雷禹不明所以。双方这般僵持着沉默,气氛说不出的尴尬和紧张,这完全是一方的实力处于压倒性造成的!
过了不久,那僧人看了看他们,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道:“施主可曾用过早饭?如不嫌弃,到寒庙里尝些斋饭吧。”说完便直直看着他们,眸子竟然如黑洞洞的深井一般,毫无波澜。如果说有什么,那也只是看破了红尘般的澄澈和无奈,绝对没有奸邪之意
雷禹和穆天琪面面相觑,不知道要不要去,毕竟人生地不熟,加之对这僧人实际上还是心怀戒备,然而经他这一说,肚子实在饿得厉害,更有一声轻响传来,二人顿时尴尬不已,低着头红着脸轻轻点头,道了声:“有劳前辈了。”
僧人带着他们往另一条小路行去,在那路边放着两个木桶,做工极其粗糙,木桶也不怎么好看,颇有拙朴的意味,然而那僧人毫不介意地双手提桶,竟然无端的生出一些禅意来,似乎那桶是天然而成的一般。其实这大半是拜这僧人的气质所赐,雷禹对于佛家不是很了解,却也隐隐约约的感觉,面前的这个邋里邋遢的和尚,大概已经悟道了,才会有如此风范。
沿着七转八弯的山路行了些时候,便见到先前那破庙豁然出现在眼前,在一片毫无人际的山里看来倒是颇为亲切。僧人也不招呼他们,径自走入庙去了,雷禹隔着破旧的墙体看见庙里一角竟然支起一个大锅来,黑魆魆的,看起来年代久远,许是昨晚天黑没看清楚,今日才看明白,原来这僧人是真的在这里常住,雷禹却疑惑他每日吃些什么呢?
很快僧人便解了他们的疑惑,只见他从大锅旁拿起什么东西来,直接放入了锅中,锅下并没有架火,不过显然里面已经是有水的了,僧人推出一掌,雷禹看的清楚,见他是在以一门前所未见的神奇功夫在给大锅加热,站在庙外尚觉一股滚滚热力传来,如同置身于三伏烈日之下!
不过片刻便有香气传来,两人这时才终于相信了自己方才嗅到的若有若无气味,的确是鱼虾之类的腥味!心下便是了然,原来这僧人竟然是煮了一锅汤给他们喝!二人很是疑惑,这是只给他们吃的,还是这僧人平日里也食用鱼虾之类的呢?显然是从鬼川之中捕到的,他又是以什么方式捕捉到的呢?
二人不过交换了几个颜色而已,便听得庙内和尚唤他们道:“施主快进来尝尝吧。”声音平平淡淡,没有丝毫起伏,便无从猜测他的内心是在想什么。
两人虽是缓步走了进去,却不知道如何喝汤,先把庙大致的看了一遍,再将目光牢牢地锁在和尚的脸上,生怕他会有什么突然的举动。
僧人见状微微一笑,自己盘腿坐在那旧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