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深下去了,然而这片山谷却如以往般的宁静,偶尔的鸟啼声在夜风里能送出很远。道诚正在庙内打坐,心里想着不知道刚刚的钟声他们他们听见没有,这其实是他借以向雷禹二人联络的方式罢了。其实也不是联络,只是这钟声,或许会给一直不得要领的他们一些安慰罢了,毕竟这说明道诚还是在庙里等着他们的。
谁都没有看见,一只硕大无朋的鸟张开长达一丈的双翅,毫无声息地朝前滑翔而去,偶尔的转弯却是灵活之极。它那双巨大的血红色眼睛足有茶盏大小,猛然望去,便有一种如遇妖精鬼怪的害怕之感。它的下面,有两个人也在奔行,速度甚快,几乎和这大鸟的飞行速度不相上下。这二人皆身着黑衣,背上负着什么。若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那二人所负的,不正是雷禹和穆天琪么?
难道说,他们竟然是被别人绑架了?是什么人会做出这种令人惊骇的举动?他们是什么来历,到底是想做什么……
闵地的群山在浓重如墨的夜色里静默着,一言不发的看着一场大戏的悄无声息的开场。谁知道,这今后会演变成一场什么样的戏呢?谁胜谁负,更是难料!
雷禹醒来时,只感觉浑身都是沉重的,如同有人把他按在了百丈深的水里一般,呼吸困难,胸闷气短。他勉力坐起来,入目皆是昏暗的黑色,看不见一线阳光,却有一阵阵恶臭不知从何处传来。他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过了一会,雷禹终于适应了这样的环境,也渐渐明白了自己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他在黑暗中看了许久,依稀分辨出自己是身处在一个狭长的密室里,这般密不透风,不闷才怪。只是一时之间,难以辨出那臭味是从何而来,只知道这狭小的空间里气味又是如此难闻,雷禹只希望自己没有醒才好……
地面是阴湿的,什么都没有铺,躺上去便有一种沁凉的感觉从脊背升起来,沿着经脉直侵到心里去。雷禹知道这大半还是心理作用罢了,却还是勉力站了起来,目光在地面搜寻好久,终于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斜斜的躺着。
他正欲走过去,被带出一个趔趄,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被绑住了。他的手脚都不知用什么东西以特殊的手法绑住了,绑的并不是很紧,却是怎么也挣脱不了。两只脚被分开绑在了旁边的柱子上,手也是如此,尽管绳子放的很长,却还是有束手束脚的感觉。
雷禹朝那个人影试探性的喊了好久,才见黑暗里隐隐那道人影缓缓地坐起来,像是极其迷茫一般。他连忙喊道:“穆天琪,你没事吧?”
那人低低的呻吟了几声,才说出完整的话来:“还好,你呢?这是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这是哪里,我们像是被人抓起来了!你的手脚有没有被绑住?”雷禹有些焦急,却是压低了声音说道,他的预感告诉他很快抓住他们的人便会出现了,到时候或许就可以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干的了,现在要确定的就是大家都要安全才行。
穆天琪活动了一下手脚,发觉的确是受到了限制,她摸索了半天,才道:“这是……捆仙绳……”
“什么?”雷禹眸光一紧。
“一种很奇特的绳结方法,一般是打不开的……”穆天琪调整了一下姿势,使自己舒服一点,这才继续解释道:“捆的不紧,但是又跑不了,多是用来审犯人的……咳咳……”她说着便皱紧了眉头,这鬼地方的气味实在是令人痛不欲生!
雷禹沉默了下来,自己落到如此地步,便似乎只有任人宰割了?!怎么可以这样,自己还要去找玲珑鬼堡呢。一念至此,他连忙朝后退了些,使得手勉强够得着试了试怀里的东西,心便凉了半截,果然,混沌九天那套小书的确是不见了,怀里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了!
眼下是绝无出去的可能了,之前不知是什么原因,两人的内力都无法使用了。想到这里,雷禹朝穆天琪道:“记得当时,我好像看见一只大鸟,红着眼睛。之后便是到了这里,你看到什么没有?”
黑暗里雷禹看不见穆天琪的表情,便不知道她的脸色蓦地变了,心里浮现出一个极为可怕的猜测,却不敢肯定,只模糊的回答:“没有,我没看见。”
雷禹正要说什么,却听得一阵纷杂的脚步声响起,他连忙闭了嘴,望向声音的来处,虽然是什么也看不见。
只见两团昏黄的光渐渐晃近了,伴随着变得异常清晰的碎步声。那两团光定在了不远处,只是足以照亮从那里到牢笼门口而已,雷禹和穆天琪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只见一道短短的黑影一划,像是谁挥了一下手,接着便听见一阵开锁的声音。
之后走进来两个人,分别朝他们二人走去。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竟然给他们的绳子解开了。
只听得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倒还很精神呢,真应该让你们多吃些苦头!”跟着便是一声冷笑,叫二人不明所以。
他们被推着了那狭窄的监狱般的门,才在昏黄的灯下看清一个人站在面前,不是很高大,相貌也说不上英俊,却是一脸邪恶的表情。让雷禹诧异的是,那人的右臂上竟然蹲伏着一只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