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番看见他,立刻清醒了大半,眼里全是嫌恶的神情,他知道自己是出于完全的劣势,但是他不怕,有什么大不了的?
魏定音见他这般,眸光一紧,心里的恼怒立刻出卖了他,这小子竟然敢用这种目光看着自己!尽管自己还是知道些所谓的善恶之辨,然而却是毫不在意那些条条框框的,一向是怎么做就怎么做,而雷禹的眼神却是叫他看清了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
他现在是越老就越关心自己的形象了,简直是有些可笑,他越是想叫众人服膺,就越是发现有人总是暗地里诽谤他,这让他很是气愤。但是那些堡里的人说说也就算了,因为他们是自己这一脉的,野心大是必然的,狡诈也是必然的。然而这小子,谁允许他用这般嘲讽鄙视的眼光看自己了?自己走过的桥比他走过的路都多!
但是现在毫无办法,如果他死活不愿意说出那些秘密的话,怕是自己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了。魏定音仔细想了一下,感觉这小子是吃软不吃硬,就在考虑之后给他来点软的折磨试一试。
有道是一物降一物,每个人都有弱点,总有一招能够让你臣服!
这么想着,神色便稍稍柔和了些,伸手探了雷禹的脉搏,发觉的确是如魏止风所说,虽然很虚软而缓慢,却是很规律的,如此再休养几日,该是会好得多了。
雷禹见他甚是温和,和之前判若两人,便不觉眉毛一皱,心道他又在搞什么鬼,眼里的神色却还是没有放松多少,仍旧是直勾勾的看着他。
魏定音脸色一沉,终究是忍住了,道:“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雷禹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没有理会他。
魏定音的花白胡子抖了一抖,还没来得及说话,魏止水便抢先道:“我叫魏止水,这是我的妹妹魏止风……”
他是赶在魏定音发作之前问出来,毕竟大家都是差不多年纪的,戒备自然少一些,而且魏止水自问不是长着一副坏人模样,便期待的看着雷禹,希望他能够以大局为重,不要再继续惹怒爷爷了。然而这些,却是不能说出来的。
雷禹狐疑地看着二人,问道:“他们集会的时候,你在场吗?”
魏止水稍一思索,即刻点头答道:“在的,在后面。”
雷禹便将目光转过去,朝上看着粗大的屋梁道:“雷禹,打雷的雷,尧舜禹的禹。”
魏定音闻言上前一步,神色稍微激动地问道:“你姓什么?”
雷禹白了他一眼,没有再回答,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必再解释什么了吧?
而这一次魏定音却不意魏武,稍加思索嘴角竟然泛起笑意。是的,这样事情便由假设完全变成了真正的可能性,他已经猜到了雷禹到此的目的了,现在却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他需要做的是,慢慢地设一个网,寻找雷禹的弱点,让他自己钻进去。这个弱点,可能是那个女孩,可能是鬼药王,也可能是鬼堡。总之,只需要一些时间,自己便会知道!
雷禹这时想起什么似的,朝魏定音道:“穆天琪呢?”
三人稍愣,即刻反应过来他问的是那个与他在一起的女孩,魏止水答道:“她在这里,没事,你放心好了。”
其实穆天琪此时依然是在冰凉的小院的石板上躺着,院里的凉意的确是驱散了炎热,然而她竟被冻的有些神志不清了。
魏定音低声吩咐道:“止风,你去把穆姑娘带到东厢好生照看。”
魏止水看看其余的人,低声道:“我跟你一起去吧。”之后看了雷禹一眼,又看了爷爷一眼。那意思很清楚,希望他们两方都能和平共处。
其实更重要的是,他怕魏止风一个人根本搬不动穆天琪。然而心里对那个女孩的关切之情却是挡不住的,尽管自己不肯承认,却还是客观存在的一种好感。
二人走后大厅蓦地空旷起来了,没有人说话便显得死一般的沉寂。雷禹在猜想着老怪物下一步会怎样对待自己,他要的不会只是混沌九天那么简单吧?
就在他思考之时,魏定音故技重施,将他拎起,任凭他喊叫蹬踹,毫不费力的将他提到了一间密室之内,雷禹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到这密室之内的。
这一次将他丢在地上的力道轻了许多,雷禹虽是醒了,毕竟还是很虚弱的,魏定音不得不小心些,若是再出些岔子,即便鬼药王在此大概也是救不了他了。
“我问你,这黑鹰之毒这么猛烈,你也没有服过解药,为什么自己将毒解得差不多了?”魏定音一脸严肃,在光线昏暗的密室里看的还是很清楚。
雷禹的眼珠转了转,显然自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要知道黑鹰之毒目前还没有配出别的解药来,只有牵心草可以解……”魏定音低沉声音继续说道。
牵心草?好熟悉的东西……雷禹蓦地想起来,自己之前误食梦惊草之后,曾经独身到吊罗山药王谷的北山上去寻找解药伏牛草,然而却因为牵心草与伏牛草长在一起而一时间无法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