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闯入玲珑鬼堡的三个年轻人,在突然降临的一片黑暗之中,不知道遇见了多少麻烦,也不知道前路该是如何。在自己感觉的短短的时间里便发生了许多极其诡异的事情,虽然是把它们解释成为幻觉,但是其中还是有许多地方是说不通的。
其实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一切都是太诡异了。按照这个推论细想想去,一切未必都太可怕了。自己看到的,有多少是真的呢?
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又有多少是真的呢?
何谓真,何为假?
三人皆是聪慧异常的,便是考虑到了这一问题。尽管他们平日里都是不会思考这么奇异又是没有答案的问题的,然而这时却是不同了。像是有谁在他们耳边、脑海里,轻轻低语一般,直问到他们心里去了,便是如何都抵御不了的。
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可怕的,除了心魔之外。
雷禹便是在自己被迫思考着何谓真假的问题之时深深的体会到了这一层。然而却是无解的,这种感觉全然是不好说明的,该如何向别人说自己的体会呢?此时说任何话无异于是多余,只因为一种异样的感觉笼罩了他们三个,不落一丝痕迹。
这是一种怎么形容的感觉呢?像是自己经历了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使得自己终于醒悟了,看透了,心里却是带着浓重的哀愁和失望的。那是一种万物枯死了般的哀愁,简直是已经生无可恋了一般难受。
与之同时的,是一阵缭绕在空中的,若有若无的却是再也不绝的神秘的声音,甚至不辨男女,只是以极其魅惑的语调,在诉说着什么。那声音如同长了眼耳身手一般,直直的探进三人的心里去……
心意一片萧索,便是感觉世界一切再也是索然无味的,不如随着耳边神秘的声音的指引,沉到地狱里去吧……
警觉有变,雷禹和他们都是见过了惑人心智的这些手段的,便是努力定下心神,使得自己不被如此魔音干扰,然而这声音的穿透力却是极强的,加之三人皆是有伤在身,于是便无从运起平日那般的内力来防护了。
心里极其难受,一面是自己的思维,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听到的全是虚假的,不可相信的!一定不能被他迷惑了,快醒醒啊!然而一面却是对那神秘的声音极其信任,感同身受了一般,只感觉心里一股巨大的悲戚,便是直欲哭出来才会好受一些。
雷禹努力盘腿坐好,虽然是不能运起内力,但是自己是精心专研了冰心诀的,最适于静心之用,这时便是不管有没有用,先努力的默念几遍再说。开始的时候尚是受到了外界强烈的干扰,尤其是那不知何处而来的魔音。然而再慢慢地沉心下去,便是渐渐地进入了无我之境了,周围的一切似乎再也不和他相干了。
这便是真正的心静自然凉了,在种种考验之下,方才能显示得出何种坚定的心智。世界上永远是心境坚定的人,不受外界干扰的人能够做成大事。
雷禹便也是忘记了自己身体的痛感的,似乎沉浸在一种宁静祥和的梦境一般。同样是幻觉,却是绝对不同于身处玲珑鬼堡的感觉的。渐渐地他在自己的思考里醒悟了,自己其实是没有受伤的,因为一切都是一场梦啊,人在梦里怎么会受伤呢。
可是,这又是谁的梦呢?自己看见的,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又是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梦境?
或者说,自己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梦境,有可能是一个,也有可能是好几个。
他蓦地想到,自己的伙伴们还是在和那魔音苦苦的抗争着呢,或者从不好的角度来说,便是已经被那神秘的声音蛊惑了,失了心智。
这件事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他蓦地睁开双眼,凭着感觉,知道二人皆是盘坐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心念电转间,雷禹便是有了主意了。他保持着盘坐的姿势,却是面向了他们二人,口里以不大不小却是保证了大家一定能够听到的声音道:“现在我说一套口诀,你们注意听着,如果可以的话便足以抵御心魔!”
正在似梦非梦半睡半醒间的穆天琪和魏止水似乎是听到了雷禹的声音,却不是很真切的,然而语调里那熟悉的笃定和自信,对于困难的藐视和乐观态度却是如一的。他们便是心神一震,似乎猛地惊醒了一般,这是恰好入耳的便是雷禹刚刚开始念的口诀了。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尘垢不沾,俗相不染;虚空甯宓,浑然无物;无有相生,难易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浑涅;天地无涯,万物齐一;飞花落叶,虚怀若谷;千般烦忧,才下心头;即展眉头,灵台清幽;心无罣碍,意无所执;解心释神,莫然无魂;水流心不惊,云在意俱迟;一心不赘物,古今自逍遥!”
初时一字一句念得甚是缓慢,似乎是在引入二人的情绪和感觉一般,后来便是快得多了,简直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连续不断,却又是衔接的极其紧密,使得听者恍然便感觉到了这口诀的真谛所在,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言说,便只有向自己的内心去探求了。
魏止水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