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耀宇走得很决绝,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似乎我与他之间的那扇门就全部封闭了。
叶耀宇没再看我一眼,出了休息室后,重重地摔了下房门,离开了。
在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我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离了,双腿一软,整个人瘫软地跌坐在了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因为害怕哭声会被别人听见,所以我只能用手捂着嘴,实在控制不住情绪了,就用牙狠狠地咬着我的手,用疼痛来缓解我几乎崩溃的情绪。
“你这又是何苦呢。”张艳推门走进来,坐到了我的身边,淡淡地说道,“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想开一些,不论发生了多么不好的事情,我们都得生活不是吗?”
“艳姐……我这里……好疼……”我哭着转头看向张艳,然后用手摸着心脏的位置,眼泪再一次地决堤了,模糊了视线,就连坐在我身边的张艳我都看不清楚了。
“再疼也会过去。”张艳伸出手来,搂住了我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说道,“总会好起来的。”
我身子一侧,倒在了张艳的怀里,抽泣地问道:“我不明白,为什么受伤害的总是我们……”
“因为总有人喜欢用践踏侮辱别人的方式来彰显自己的地位,他们总是喜欢把掌控不了的事情怪罪到别人身上,他认为自己很好很强很棒,所以他的认知就是对的,一切不符合他认知的事情,就自然而然都是错的。”张艳轻声地开解我道,“这样的人很多,你以后的生活中也会遇到很多,所以你只能让自己坚强起来才行。”
“至于爱情,一切随缘吧。”张艳说完,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既是安慰我,又是鼓励我。
我忽然想起了叶耀宇临走之前说的话了,他说,何秋,你选择了就不别后悔。
我不是不后悔,而是我根本就没有后悔的机会。接下来的日子,我只有擦干眼泪,封闭自己的感情,努力地去回归到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模式中。
话虽这么说,自从那天过后,我真的颓废了好久,整天除了躺在床上发呆以外什么都不想做,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废人。
这期间,薛涛没有再联系过我一次,就好像我无需再做模特的工作了。他没联系我,自然我也不会主动联系他,如果就这么混满一年,我倒是很乐意。
在大学开学的前三天,我接到了大学打来的电话,接通电话后先是确认了我的身份,然后就态度很好地对我说抱歉,说之前因为工作失误的缘故,我的信息出现了问题,现在已经完全查清楚了,可以确定我的确被录取了,所以对之前发生的事情表示很抱歉,希望我能及时来学校报到。
我握着手机,听着电话里那充满歉意的声音,一句话都没说,心里满是对现实的悲哀。
挂了手机,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出门找了一家知名的报社,然后找到里面的记者,将我遭遇到的事情跟她讲了一遍,还把我用手机录下来的录音给她听。
“工作谁都难免出错,但这样的态度实在让人心寒。”我是这么跟记者说的。
于是记者决定当天跟我一起去学校报道,装作是我姐姐的样子,一个劲地追问那个负责录取的老师,为什么会出现这么重大的工作失误,要知道,他的一点点失误,可能就葬送了一个学生的前途。
一开始那个老师对这件事就是闭口不谈,说的最多的就是工作失误是谁也没想到的,但后来被记者问烦了,便恼火地拍起了桌子,说我们影响他工作了,连推带搡地将我们推出了办公室。
第二天,关于这个“工作失误”的事情就见报了,记者的笔墨着重写了学校的老师在面对工作失误的态度上是非常不积极的,甚至没有丝毫道歉的意思,就好像自己的错误是天经地义的。
后来我听说,学校为了回应这篇报道和社会的质疑,将那名老师调离了岗位,至于他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我心里清楚,这个老师只是个最小的替罪羊罢了。
我向往已久的大学生活终于开始了,六人的寝室让我想起了在福利院里的日子,不过幸好寝室的姐妹们都是很好相处的女孩,她们性格开朗活泼,就像是邻家女孩一样让人舒服。
她们总说,何秋,你身上怎么总有一种淡淡的哀愁的感觉,该不会是文艺女青年上身,总是伤春悲秋吧。
我对着她们淡淡地一笑,说没有,只是我的成长经历有些特殊,所以看起来有点老气横秋罢了。
在一个没有人知道我过去的大学校园里,我的生活是轻松的,每天都过着自己向往的生活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寝室姐妹们闲得无聊的时候就会各自提起自己的男朋友,然后各种晒幸福,最后她们问我,我愣愣地看着她们,勉强地笑了笑,我说我单身。
她们一听我单身,就都很积极地要跟我介绍男朋友,我连忙摆手拒绝。
就这样,我轻轻松松地过了一年大学生活,这一年过得实在平静,平静得我甚至忘了曾经经历过那些不堪回首。
那些事情现在想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