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武卫城南大营
一身着重铠,面容微黄的中年男子坐在帅案之后,手持一卷书札正读的津津有味。不时捋一捋颌下的长须。读至处还鲸吞一口烈酒,虽然随之而来伴随的是剧烈的咳嗽,可依然是酣畅淋漓。
“大帅,夫人交代过了。您饮酒要适量。再说,咱们身在京畿,您看这全身盔是不是不要披了。”亲兵队长劝说道。
要说这亲兵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秦琼自拜前隋来户儿帐下算起,前后征战沙场二十余载。戎马一生,大小战斗历经二百余阵,每战必冲锋在前,屡受重伤,前后流的血能有几斛多。身体早就垮了,这些年的对外战事,李世民悯其身体,一直都没让他参加。空挂着左武卫大将军的名头在家养病。
“多嘴,将不下令,兵不卸甲。在军营里哪有不着甲的大将军?在家里有夫人管着,好不容易来营里还要你来管老夫?出去看看,那群混小子来没来。”看到大帅开始吹胡子瞪眼,亲兵队长赶忙脚底抹油…
此时,陈菩提一行人等正在被一队千牛卫军士押着走在长安城的大街上。
“哎,处嗣,你说陛下把咱们送往左武卫大营,不会真的让咱们去当大头兵吧?”问话的是尉迟宝林。
“我特么哪儿知道,去了不就明白了?我现在只希望不要落在秦伯伯手里就好说。”程处嗣对自己父亲这位结义兄弟那是相当有阴影。
这边的俩人对自己即将面对的命运唉声叹气,另一边的房遗爱,陈菩提等人却是“其乐融融。”
“哎,提哥儿你看,那个大姑娘对我笑呢。看我今天是不是玉树凌风。”
“呵呵,你要是把你脸上的鞋印子擦一擦,就更凌风了!能一脚将你的脸盖严实了,这鞋子看来不小。”陈菩提调侃着说道。
房遗爱伸手蹭了蹭脸,手上就抹了一手黑。怪不得自己昨天没有参与斗殴,早上起来却莫名觉得脸疼。还以为是喝多了的后遗症。
房遗爱也意陈菩提的恶意调侃,转身抓住李崇义。要求看他的鞋底,这里就他的鞋子最大,正好符合陈菩提的分析。指定是这小子干的。
一群人闹闹轰轰的前行,一点儿都没有“被押送”的自觉。
被军士隔开的路边停了一架奢华的马车。两匹神骏的白马驾车,粉红色的车身甚是扎眼。赶车的“车夫”是一个疏着丫鬟头的小姑娘。小姑娘正和即便的主人轻声说着话。
“小姐,看样子这长安城的一害都在这儿了呢。你看,有咱家的公子,有河间郡王府的世子,柴令武,房老二,尉迟家的两个傻子不少呢。”小丫鬟说道。
“哦?那说明这长安城可以安生一阵子了,有什么不好吗?”车里的主人并不是很在意外边的热闹。
“哎,那个穿白衣服的小子怎么没见过?是哪家的小子?小姐你认识吗?”在人群里发现一个不认识的人,小丫鬟还是很好奇的。长安城竟然还有自己不认识的纨绔。
被小丫鬟一番大呼小叫勾起了好奇心的小姐,撩起窗帘往外看去。
几个少年正在一起追逐打闹,唯独其中的白衣少年站在一旁观看,虽然貌似是一起的。可这个少年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陈菩提蓦然回头,眼神和马车里的姑娘撞了个正着。马车里的姑娘正看的入神,突然就和被“偷窥”的对象来了个眼神接触。慌不迭的将窗帘子放下。还拍拍胸口,吐吐舌头。
“都怪你这个死丫头,吓死本小姐了。还看什么看?赶紧走。”小丫鬟不知道小姐为什么突然发火,不过小姐让走就走呗。
马车已经远去,陈菩提还回头看着。
“提哥儿又看什么呢?”李崇义顺着陈菩提的方向也没看见什么东西。
“没什么,走吧。”
左武卫操场。
一些军士正在练习战阵之术。成百上千的汉子,赤着上身分成大小不一的队伍,在场中摔打搏斗。喊杀声震耳欲聋。
从步入营门的那一刻起,陈菩提就感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军营的氛围让一颗流浪的心享受到片刻的宁静。
陈菩提一行被带到一处点将台下。点将台高约一张左右,木制结构。偌大的点将台除了一根旗杆之外,空无一物。
带队的千牛卫貌似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将陈菩提等人带到此处时就转身离去,也没有人办交接。陈菩提几人就被晾在这儿了。
帅帐内
“大帅,千牛卫已经按您的吩咐将一干人等带到点将台了,您看咱们是不是出去“迎接”一下这些公子王孙?”亲兵队长的笑容里明显有一些幸灾乐祸。
堂上的秦琼大将军好像没听到下边人说的话,专心的研读手中的书札,并不理会。该禀报的也禀报了亲兵队长也就多言,弓身退在一旁。
正主不着急,这群公子们可就遭老罪了。正值炎炎夏日,太阳又毒。加上从早上到现在水米未进,众人是既渴又饿。整个点将台上下也没有可以遮挡的地方。站了不一会儿就累的不行了。
首先支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