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菩提的要求确实戳到了春三娘的痛处,这红袖招就是春三娘的立足之本。
春三娘从一个靠娱人为生的歌姬,做到名满长安的花魁,然后再在这个每天都有新面孔进来的唐朝“娱乐圈”功成身退。最后再攒下这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红袖招。
这中间经历了什么,没人知道。总之,过程一定是曲折的就对了。
说直白点,这红袖招就等于春三娘的命。陈菩提的做法在春三娘看来就是要取她的性命。要不是看这小子身边还跟着个五大三粗的程老二,春三娘杀人的心都有了。
不过也就是想想罢了,这楼子还有一大群靠她吃饭的姑娘呢。
自顾自的端起桌上的茶杯,灌了一口,平复了下心情。
“非得借吗?”
“嗯?”
陈菩提听着春三娘的语气不善,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
看着春三娘宛如被人当怀抢了孩子的表情,陈菩提笑了笑。
“也不算是借,我和您谈的是合作。”
“合作?”
春三娘愣了愣。
“对,合作。既然是合作,那肯定是合则两利的事情。没道理,白白让您”投资“的道理。”
说完,陈菩提翘着二郎腿,上下掂着脚。仔细把玩着手里的茶杯。飞天的图案,三色的釉彩,浅黄色的胎质。正儿八经的“唐三彩”,这东西不应该是“明器”吗?怎么用来做茶杯?看来这历史也并不一定全是对的。也不怪陈菩提如此这般,这小小的茶杯要是放到一千年以后,这可是正经的国宝,轻轻松松就能拍个千八百万的。
看陈菩提的样子不像是在涮自己,春三娘又小心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公子打算如何合作?”
陈菩提放下手中的茶杯,把手伸进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了一卷宣纸,递给了春三娘。春三娘犹豫的接了过来,展开一看。密密麻麻的全是蝇头小楷。好在春三娘是识字的,而且这书写也全都是白话,读起来也算通顺,意思也不难理解。
本来陈菩提是打算给一一解释的,看人家看的明白也就不再多事。研究手里的茶杯,来回端详。
“不是,提哥儿,这一个破茶碗有什么?这里里外外你都看半天了。”
程处亮不屑于谈这些商贾之事,这都是家里管事,掌柜的事情。贵族之间摆弄这些,传出去让人笑话。这也就是陈菩提,放在别人身上,敢这么慢待“程家”的大爷,早就把他腿打折了。
“你懂什么?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宝贝。当个传家宝也是不错的。”
”拿个破茶碗当传家宝?你这家是的有多破落......“
程处亮腹诽......
看了有足足两柱香的工夫,春三娘才把这手中的资料吃透。只是再换过来,这脸蛋已经不是刚才苦大仇深的模样了,反而泛着一股子病态的潮红。从来没想过这欢场原来还可以这么做啊?看着忙着欣赏自家茶碗的陈菩提,春三娘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这...这...这能行吗?”
“行不行,总要做过才知道。不过这东西您也看了,要是觉得不合适的话,您直说,我再找找别人?”
陈菩提头都没抬,随意回答了一句。
“做做做,公子赏脸,这三娘就得接着,省的别人说三娘不会办事。”
春三娘瞬间又恢复了随风摆柳的姿态。这三娘也是识货的,就凭这一手,红袖招就是不想红也难。到手的肥肉可不能便宜了四大楼的那些骚狐狸。红袖招能不能挤进风月榜,就看这一次了。
等陈菩提从红袖招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春三娘亲自把二人送到了门外,目送着远去。随后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雪白的,硕大的胸脯。一阵肉波荡漾,只看得路过的行人也随着长吸一口大气。等把手里的纸张折叠好,埋进“自家的沟里”,又不放心的拍了拍。这才走回楼里,只是这脸色的喜色渐渐的消退,随之而来的是怎么都抑制不住的“杀气”,此刻的春三娘迫切的想杀个小人儿。原因不外乎是陈菩提手里那份详尽的名单。
陈菩提和程处亮在朱雀大街的拐角处分手,本来程处亮还打算找个酒肆好陈菩提好好的吃喝上一顿。这平时训练对抗尽挨揍了。程处亮想在酒桌上往回找补找补。别的不说,这喝酒程家人向来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程处亮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让陈菩提横着回去。也不知是不是陈菩提看出了他的不坏好意,用家里灶上炖着甜汤,需要回去看火为由,硬是拒绝了他的邀请程老二好不郁闷。
转过街头,穿过这条小巷就是曲江坊了。
也不知是谁家的梨树,长得粗大,硬是从自家院子里探出来一根粗壮的树干。上边还挂着青生生的大梨,一看这样子就绝对是汁多肉脆的那种。其实也不用看,一个羽带飘飘的可爱呆萌的小姑娘正横坐在树枝上,捧着个几乎跟她脑袋差不多大小的脆梨,吃的汁水四溅。那场面也算的上是凶猛。
“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