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急救室的大门紧闭着。
我与吕宏守在急救室门外,焦虑不安。吕宏是和我一起送那老人进医院抢救的。他比我还焦急。想不到保护区里出了这种事。
好不容易,急救室的门打开了,一位医生走出来。我和吕宏急切地问:“医师,病人怎么样了?”
医生皱了皱眉:“这老人中了子弹,失血过多,只怕…….有生命危险!”
啊,我和吕宏无不大吃一惊。这可怎么办?
吕宏去与警方联系。寻找凶手,还要查明老人的身份,,以通知他的家人。
老人需有人守护,我便守在他床边。
已经是夜晚了。病房内一片寂静,只听见老人断断续续的呼吸声在响。我坐在他床头,半醒半睡。
突然,老人发出低低的申吟声:“谁……谁在这里?”
我惊喜地忙俯身问:“老人家,你怎么样?”
老人缓缓地睁开眼,打量着我,他颤动着血色全无的唇:“啊,是你……是你扑过来救我?”他认出了我是赶来与歹徒搏斗的人。
我赶紧说:“是我,老人家。您有什么话要讲?您叫什么名字?”
老人却不出声,只是直直地瞪着着我,用灼灼的目光扫射我的脸、我的全身……或许他认定了我并非坏人,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喃喃地在口里吐出几个音节。这些音节虽轻。却几乎让我跳了起来。
他说的,竟然是:“鸟王,鸟王!”
“什么?什么鸟王?”我连忙急迫地问。想不到,又在这个生命垂危的老人嘴里听到了鸟王的名字。可是我一转念,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先问。我忙又说:“您叫什么名字?歹徒为什么袭击您?”
老人却不回答这些问题,只管匆匆说下去:“鸟王……鸟群,飞迁南方,由鸟王带领…..你要跟着鸟王,去保护她…..”他又艰难地伸出一只手,在贴身的衣兜里摸索。好久才取出一卷紧紧裹着的图卷,戳到我手上:“这…..鸟群飞行的路线图…….你去…..”
我真个莫名其妙,只有把这图卷接在手里:“您在说什么?”
但是老人说了这一阵子话,已耗尽精力。他不能再回答我,长吐了一口气,用他最后的、精光闪亮的目光直望着我,目光里充满了无尽的焦灼、期盼……我的心不禁强烈地颤动了。
而老人的目光,就忽然暗淡下去。
我惊慌地叫着:“医师,医师!快来!”
医护人员匆匆赶来了。又是一番忙碌。最后,都只能放下手里的医疗器械,摇摇头。
事情更严重了。吕宏配合警察他们一边反复查询老人的身份。一边缉拿凶手。但他们也只能查出,这老人就是十几年前回国的胡唯之博士,回国后很快就隐居起来,也不知是什么缘故;那木屋已被烧毁,里边的东西都已化为灰烬,也无法知晓更多的他的情况,更叫人无奈。至于那些凶手,都已逃跑,一时难以缉拿。
真是古怪啊。
我站在湖滩边,心头一片迷茫。
敌人为什么要对老人下这毒手?那鸟王与老人是什么关系?鸟王到底是什么?
我想起老人临终时交给我的图卷,便从衣袋里取出来看。
这是一小卷薄而韧的塑料薄膜,紧紧卷成一束。我缓缓把它展开时。却有大半个桌面宽。真想不到啊,这是一幅印在塑料薄膜上的中国地图。
但是这地图却有点古怪。它详细标明的只是一些山脉、大河、湖泊……图上有一个长长的箭头,起点就是我所在的保护区,一直向南伸延,伸延到那南方的高原地区。在箭头的起点处,赫然绘着一只展翅飞翔的白鸟。
这是在表现什么?
对了,这一定是候鸟南飞的路线图!
候鸟飞往南方,飞航的路线总是固定的。我想起老人说的话,便明白了这个箭头的含义。
老人是要求我沿着这条路线,去追随南迁的鸟群,去保护它们,保护那鸟王。
鸟王有什么危险呢?对了,那些袭击老人的歹徒一定也会对鸟王不利,他们杀害了老人,肯定还会对鸟王下手。
可是,在鸟王、在老人身上,又有什么吸引歹徒的呢?
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隐隐觉得,这其中必然有许多重大的奇异的秘密。
呵,若是按老人的话去做,可能够解开这个谜吗?
我下了决心……
何况,老人临终前那炯炯目光,总在我面前出现。凝视着我。一个老人临终时的郑重嘱托,倾注了他全部生命的嘱托。这,是不能违背的。
吕宏听说了我的计划,很是吃惊:“你真要沿着鸟类飞迁的路线走一趟?”
当然!
“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鸟王,或许根本不存在。”
我不反驳他,只摇了摇头:“不!”
秋风瑟瑟的时节,离严冬已经很近了。
当那一大片乌云夹带着寒潮,夹带着冰冷的雪,扫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