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军的军医给幕涟漪看诊,皇甫仁见那军医的眉头一会儿紧皱,一会儿放松,心里火烧火燎的,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会晕了呢?
此刻的她发丝凌乱,双目紧闭,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略显苍白,眉头紧紧地皱着,皇甫仁不禁心疼,要不是他无能,轩辕恒大军一再逼近,让他一退再退,她也不会为了帮自己而亲自前来军营,继而晕倒。
军医见皇甫仁来了,正欲站起身来行礼,皇甫仁忙摆了摆手,眼睛盯着幕涟漪,示意军医不必行礼:“娘娘怎么样了?”
那军医欲言又止地看着皇甫仁,不知此事该如何说,圣上对娘娘的心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否则也不会战场上娘娘说要来,圣上就一口应下了的道理,由此可见圣上对其的宠爱程度。
可他刚刚探了娘娘的脉象,浮中沉暗,来去皆如刮竹,分明是得了肿疡之症,根本是药石无医,他小心地看着圣上的脸色,他怕他这一说,圣上大恸之下,恐怕对战事不利啊!
可是要他瞒着圣上,到时候娘娘仙逝,他又如何向圣上交代?
军医正左右为难间,皇甫仁冷冷道:“娘娘究竟怎么了,还不如实道来?”
军医叹了一口气,这恶人就让他当了吧,先稳住圣上,待战事平定下来再说,到时候圣上即使要治他一个欺君之罪,他也认了,总好过轩辕恒大军压境,到时候国不国,家不家的,还谈什么忠君爱国。
想到这里,军医努力稳住心神,淡淡道:“回圣上,娘娘不过是常年待在深宫,骤然来了这军营,水土不服,这才晕了,微臣这就开几副方子,煎了药,待娘娘醒了服下,想必就无大碍了。”
皇甫仁冷冷地看着军医在那里自说自话,低声道:“此话当真?”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仿佛卷着狂风暴雨而来,压得军医喘不过气来,龙有逆鳞,触之必怒,这幕涟漪就是他的逆鳞,看样子是他平日里太仁德了,这才让这小小的军医都敢欺瞒于他,水土不服?亏他说的出口,水土不服之人会食欲不振,会失眠乏力,会腹泻,……,可绝不会晕,况且,前些天她还好好的,怎的说水土不服就水土不服了?
皇甫仁慢慢地走了过去,坐到她的榻前,握着她纤细白皙的手,轻飘飘地说:“你可知欺君是什么罪?”
军医一听皇甫仁这么问,心下大骇,心知圣上必定有所察觉了,再瞒不住,他突然后悔,刚才的想法,皇甫仁一向擅窥人心,尤擅攻心,自己怎么可能瞒得住他。
军医当即双腿一软,跪了下来,战战兢兢地道:“圣上饶命,娘娘,娘娘这是得了肿疡之症,根本是不治之症,此刻大军压境,微臣怕圣上分了心,这才斗胆欺瞒于圣上。”
皇甫仁愣了愣,他知道她的病没那么简单,也看出了军医在撒谎,可没想到,竟是那药石无医之症,他怒目瞪着军医,指着军医大吼道:“说,你是受了谁的指使,来这里胡言乱语,扰乱君心。”
军医的嘴角抖了抖,这圣上分明是要自欺欺人啊,反正说都说了,与其让圣上一直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不如让圣上此刻就认清现实,想到这里,他一字一顿道:“就娘娘的脉象来看,的确是已经到了后期,根本所剩时日无多,还请圣上早做准备。”
皇甫仁的眉头拧得紧紧的,突然拔出腰间的佩剑,军医只听噌的一声,他的脖子上已经架了一把明晃晃的剑。
军医盯着他脖子上的剑,小心翼翼道:“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圣上明察。”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幕涟漪只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头昏昏沉沉的,此刻悠悠转醒过来,轻轻道:“水。”
皇甫仁迅速地将剑一收,冷冷地瞪着军医:“还不滚,刚才的话,朕不想再从任何人口里听到,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是是是,微臣告退,”军医九死一生,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退出了营帐,从来最是无情帝王家,可这帝王要是动起情来,往往也最是害人。
皇甫仁见营帐里只剩下了他和幕涟漪两人,这才在桌上倒了茶水,来到榻前。
他将她扶了起来,靠在他的胸前,让她就着他的手喝了水,这才问道:“想吃什么,朕让人做了送来。”
幕涟漪疑惑地看了皇甫仁一眼,虽然他平日里待自己也很好,怎的今天显得特别的小心翼翼,她笑道:“怎么了?你怎么过来了?今天怎么怪怪的?”
她一向聪明,皇甫仁不忍再看她明媚的笑容,他将头偏向了一边,淡淡道:“你没事就好,我那边还有事,就不陪你了,晚点再来看你。”
想起如今的战事,幕涟漪又道:“关于此次之战,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她的话还没说完,皇甫仁忙道:“此次与轩辕之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