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想过现在简直是离开的最好时机,留下祈墨一个人在这自生自灭,不仅杜绝了神风教一大劲敌,还把往昔下毒当丫鬟虐-待没饭吃的仇也报了。
这简直是皆大欢喜啊!
可是想起这人刚才不遗于力的保护自己,挡下车轮和毒箭,她就觉得自己欠了祈墨,做不到扔他一个人独自离开。
在她的认知里,祈墨这种人自私又傲慢,只会考虑到对自己的利益相关,甚至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可以虚伪敷衍。
可以说时她最讨厌不愿相处的一种人,可是渐渐相处下来,也能发现这个人值得欣赏和可爱的一面。
至少作为一个侯爷,他爱民如子,出军打仗守护了一个国家,这一点无庸质疑。
但是他又为什么会想要对付神风教呢?
按理说对朝廷最有威胁的,应该是最为神秘的天教和黑道老大魔教,神风教这种两边都招惹的灰色存在虽然最不好对付,也不应该成为第一个被对付的。
何况看起来,朝廷并没有这个意思,是祈墨自己在动手策划。
那么他到底为了什么?
琉璃的包扎治疗手段还是有的,不仅前世她经常给自己包扎,这一世的小时候,也常会给外出归来带一身伤的谢景然包扎。
祈墨伤的最重的是内伤,需吐出淤血,以内力压制他几个穴位后终于将淤血逼出,他的脸色却更加惨白起来。
除了内伤,还有那些箭上的毒药。
琉璃初步察看一下,只见伤口处都是黑血外别无异样,祈墨脉象虽然微弱却还没到撑不住的程度。
于是她搜了搜祈墨周身,找出一粒百解丸给他服下,幸好这个性格多疑的侯爷会随身带解药。
石地里是一个还算宽敞的洞穴,最重要的是石地左侧边缘还生长着两棵茂密雄伟的果野树,此时红红的果子正挂在翠绿的枝叶间,看起来便十分可口。
琉璃将祈墨扶到洞穴离去,以免下雨这种天气变化,又折了不少树枝升气火来,守在他旁边等他醒来。
她看着火堆,神情有些恍惚,记忆里,这还是除了谢景然外自己守的第二个人。
记得那年谢景然十六岁她十四岁的时候,他在一个大雪天出去任务。
她知道他的任务,都离不开杀人,也避免不了受伤。
只不过那一天谢景然走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有些恐慌,仿佛那个从白雪中消失的身影就会从此一去不复返。
她很少有这样的感觉,于是跑去找老教主询问谢景然的任务。
随着相处时间,老教主同她越发亲昵熟练也宠溺,只要不触及他底线的事一般都任你去。
那个时候她其实很少去问谢景然每次出的任务具体内容,因为觉得没必要,在谢景然离开神风教到达任务目标所在时,就是死神降临。
她何必去知道会死之人的消息。
可这一次不一样,她惶恐这一次死的那个人是谢景然。
于是对老教主进行询问得知,谢景然因为要成为神风教教主,必须完成前任长老们的七环残酷任务。
任务包括远去千里之远寻找奇草异花,去上古神山杀掉百年之兽,以及打败江湖中许多有名的高手。
那一年,世人只知道横行江南的五毒九怪一夜死亡,却不知是何人所做。
那一年,世人只知千年难寻之花落雪花被人带到中原拍卖,却不知是何人所采。
那一年,世人只知千神山百年凶兽被杀,村民只知当晚一个清瘦身影进山,二日便见这凶兽尸首。
……
琉璃觉得如今江湖传闻神风教教主武功平平,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她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当年巅峰时期的老教主也未必打的过如今的谢景然。
只是那一年,她等了他三个月,才终于见到谢景然在满山都开满鲜花的季节回来。
那是他同五毒九怪战斗后的归来,浑身浴血,就连飞扬的墨色发丝间也是鲜红点点。
她站在路的尽头看着他归来,对上对方越发冷漠的黑瞳时,只来的及见他似乎弯了弯眉眼,就彻底倒下了。
琉璃在见他毫无预兆倒下的瞬间,真的是吓得心跳都停了几秒。
将人带回神风教,让老教主给他疗伤,她就守在床边,认真等着他醒过来。
几乎有一个月的时间,她没有练武钻研机关,而是在他床前练习各种奏乐,想着如果自己弹的不好,还能将他烦醒。
弹奏七天后结果的确是弹的不好,却没有将谢景然烦醒,而是让四周练武的天雀等人抗议,伙同重零偷走了她所有弹奏乐器。
于是她放弃了弹奏,而是趴在他床边,眼睛盯着那苍白的闭着双眼的脸,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有时候没话说,就会安静而认真地看着他,就怕自己错过他苏醒的迹象。
有时候无聊了,也会拿着古诗或者一些散文念给他听。
差不多一个月后,在她一次认真注视下,谢景然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