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谢长风冷冷吐出这两个字。
“我承认我是索罗圣女。可是谢长风,你的笑容呢?你不是无时无刻不胸有成竹的么?你知道么……自我认识你开始,你只有两次没有笑。一次是雕月离开了你,另一次,就是现在!两次都是因为雕月,你心里究竟是有多爱那个女人?!谢长风,你就不能爱我一点?就算只有一点,我又怎么舍得和你走到今天的局面!”
谢长风看着她,看着这个已经疯狂的女人,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阵凉意:“你喜欢的人,原来竟然是我?”
“当然是你。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救你,为什么会与你情意绵绵?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派人对雕月撒谎,说你爱的人其实是我,教唆她离开?……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过谢长风,谢大教主,我劝你你最好听我说完。”
谢长风紧咬着牙关,额上青筋暴起,可是他听见这话却还是松了松握紧的拳头,“说!”
圣女又狂笑道:“那天袭击你们是你们失散的人也是我们索罗教的人!哈哈哈哈,你恨我吗?可是,你又已经让我怀了你的孩子!”
她又笑道:“可是,你想杀我,对不对?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已经给雕月的孩子下了毒!若是没有我的鲜血时时供应,他必死无疑!”
谢长风眼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脸去,不再看她。
“很好。”他冷声道。
然后他道:“不过我劝你还是把那层皮撕下来吧。不要时时刻刻提醒我我对你的仇恨。我似乎不能保证,每一次,都不杀了你。”
说罢他一甩衣袖就离开了这里。
圣女在他身后,一切狰狞夸张疯狂的表情都褪去了,反而缓缓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谢长风,我不信,这样我还是留不住你。”
若不能以爱,那么就以仇恨。
“教主,你真的不多带几个人么?我们上次就是在这里……”
“闭嘴。”谢长风冷笑着,对身后的二护法道。
他顿时不敢再有言语了。
寒风凛冽,谢长风抱着雕月留下的那个孩子,一路轻功,飞到那日遇袭的地方。
不知为何,那里泥土已经坚硬如石。
谢长风用剑一点一点挖开那片硬土。那下面果然一张沉睡的容颜。
她英气勃发的脸上已经长了尸斑,可是在他眼里,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她静静躺在那里,一双柔软的嘴唇,不再抱怨,不再争吵,也不再说话了。
他俯下身,轻轻吻住她冰冷的唇。
然后他又抱起她,就像是每次争吵之后的那样。她一直是那样的自尊要强,生气勃勃,可是却因为自己的一个疏忽,在这艰苦的地方睡了整整一个月。
这是他的罪责。若是能以凌迟赎罪换来她的复生,他也愿意。
他就这样抱着她,回到了神风教。
然后他命人去圣女那里取来她的双剑,放在她的身边。她的尸骨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在上好的棺材之中,然后又是他,亲手合上了棺盖,亲手将它钉死,亲手将它埋下。
第二天他命人琢磨了一块石碑,上面简简单单,只写了“雕月”两个大字。
雕月向来低调,仇家极少的。若是与他谢长风或是与日后的孩子扯上了联系,只怕便会不得安生了。
最后谢长风抱着那小小的男孩站在雕月简陋的坟墓之前,一字一顿缓缓道:“雕月,我答应你的,要对这个孩子所做的事,我一样也不会差。唯独一点,我一定要他继承我的神风教,一定要他亲手为你报仇!”
顿了顿他又道:“继承神风教,我就要他继承我的一身武艺,不要仇恨,只留威望。我希望他所过之处,武林中人云集响应,景然相从,所以,我决定叫这个孩子,谢景然。你觉得怎样?”
他一个人笑起来。谢景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手徒劳地向前够着,却也不哭不闹。
他向前走了几步,弯了弯腰,让那孩子能摸得到冰冷的墓碑。
谢景然被凉的一下子缩了手,可是却又立刻用手紧紧贴住了墓碑。
看,连你的孩子都像你。那么刚强。
谢长风的笑声更加苍凉。
那以后谢长风与圣女的关系似乎是缓和了一些。
可是只有局中人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无时无刻不剑拔弩张。每一次去为谢景然而向圣女讨血时,谢长风脑子里的弦都是绷紧的。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他额上的青筋都是紧绷着的。
每次随他进入到圣女的房间的时候,本就生性欢脱的二护法都担心自家教主会不会一时忍不住将这个柔弱却疯狂的女人捏死。那他家少教主可就危险了啊。
不过他倒也并不是太担心。神风教怎么说也是数一数二的教派,索罗教虽已毒与易容称霸,却也难与神风教比肩。一段时间之后,解药自会被研究出来,那么少教主也就不必依赖于这个女人,那么这个女人的生与死,对于神风教来说也就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