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儿瞪着大大的杏眼,费解的看着柳钰:“兰渊啊?就是林尚书的公子,当今皇后的弟弟林兰渊。哎呀,就是大小姐喜欢的那位啊!”
“哦!林兰渊,嗯嗯嗯,听说过听说过,”柳钰故作恍然大悟状,又吸吸鼻子恬脸道,“他到底做过什么事,让百姓这么崇拜他啊?”
梨儿眼珠子一转:“那可就多了去了,林大人他十七岁时考得状元,少年得志,却只任得宝瑞县的七品县太爷,且当年宝瑞县虽与京都不远,却连年闹山贼,林大人一到,忍不得山贼们闹事,便与之斗了起来。大人带着官兵白天睡觉,晚上上山里敲锣打鼓的唱大戏,搅得山贼不得安生,偏偏山下的民居距离寨子还远,听不到锣鼓,林大人玩的就更欢了。如此几日,山贼们便也想着白天睡觉,晚上堤防官差,结果林大人却是算准了他们有这一步,早早抽好了数百人养着体力,待得山贼们白天一睡觉,他便领了官差上山抓贼,一抓一个准,气的山大王在大牢里骂了他三天三夜!”
就在柳钰暗自好笑时,柳银枫似乎也起了兴致,接话道:“自此之后,林大人便颇得宝瑞县百姓的爱戴。偏偏宝瑞县与之附近几个县是出了名的难治,林大人便花样百出的惩治了那些地头恶霸们,手段是及其匪夷所思,据说县里几个外出刚回的恶霸一听大人的剿匪之法,便主动投了案,毫无怨言的挨板子去了。之后他又在宝瑞县做了两年县令,破获了十里八乡十多桩奇案,期间因一件案子救了先皇那位退隐市井的老师一命,被先皇一道圣旨调进了翰林院任正四品翰林。如今,他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呢,皇上走哪都带着他。”
柳钰哑然失笑,这林兰渊倒是个有趣的主,雪鹰也说了他十分风趣,看他的行事作风,应该是个油腔滑调的粉面小生。看着小男孩手里的面人,柳钰笑着朝捏面人的老伯说道:“伯伯,烦您也给柳钰捏个兰渊大老爷吧。”
“行,姑娘你就瞧好吧!”只见他重复着刚才的小调,手指飞快动作着,转眼工夫又捏出了个威风凛凛的“兰渊大老爷”。
柳钰付了钱,扭头却发现梨儿和柳银枫不知道又跑去哪里了。看了看手里的面人,柳钰笑着摇了摇头,都是平日里不出大门的闺中小姐,这时候谁也别笑谁了,乌鸦笑猪黑嘛。正待抬脚离开,却听见一个小女孩脆生生的说:“王伯伯,我要捏一个小姐的面人!”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老伯捏这个“小姐”的面人时,口中年的小调。
只看到老伯重新挑起一团白面,口里念叨道:“弯弯眉,小小嘴,白白细细胳膊腿,一把头发长又黑,两朵琼花髻上垂,大花裙子两三层,柳枝腰上全是佩,宽宽袖子嘴边扶,沉沉脑袋羞一边,明明白白柳家女,糊糊涂涂冤狱魂……”
“明明白白柳家女,糊糊涂涂冤狱魂……”柳钰轻轻念了一句,回头看向已成型的小小面人,头戴青花,身着翠色长裙,头微低别向一边,一脸羞状,玉面被轻举的长袖掩去半张,窈窕的身形婀娜如风拂柳,腰间确实还挂着叮当环佩。
“老伯,敢问您刚刚说的‘柳家女’可是前些日子刚刚被抄家的相府千金?”柳钰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哎哟,姑娘,朝廷的事搁心里就好,说出来可是会死人的哦。”老伯乍听柳钰一言惊得脸色一白,继而慌忙辩解道,“小老儿我说的是‘刘家女’,刘员外家冤死狱中的大女儿媛小姐。”
“刘员外家的小姐?冤死的?”看着老伯一脸恳切,柳钰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这几天太紧张的缘故,而误听了老人家的话。
“可不是,荆州府刘员外家声名显赫,老太爷又是朝廷上退下来的元老,是以十里八村的人们对刘家向来尊敬。大约就是一年前了,一天,刘媛小姐浑身带血的跑回府邸,问话也不答,之后就有人发现被人们叫做‘村里一枝花’的苗家女儿死在了古井旁,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血呼啦的早没了原来的漂亮样。衙役来了以后,苗家便痛指刘媛因妒杀人,衙役二话没问便将人拿到大牢。荆州府当任知府白大人的老师恰恰是刘员外的对头,二人一拍即合,将刘媛小姐屈打成招,把刘家杀人的罪名做到了实处,不到秋后就斩首了。可就在这刘小姐死后家人为其守头七时,林大人微服入荆州,听闻此案怒从胆边生,不出三日便将一切证据寻回,让荆州府不得不翻案再审……”
老伯说的津津乐道,附近一些行人也凑过来听他说书般的夸耀林兰渊的正义,越听柳钰便越好奇,这林兰渊究竟是何人?是否真如百姓所说,是个为民的大好官?
“林……林大人……我没看错吧?”
正想得出神,忽听得一群人骚动起来,众人忽然朝着一个方向涌过去,柳钰堪堪从一瞬而过的缝隙中看到一抹蓝色的人影,长身玉立,仪态风流。待细看时,他已然被人群淹没了……可惜,柳钰连刘媛小姐那件案子的来龙去脉都还没听完呢。不过话说回来,林兰渊这个神一般的人物,来这荒蛮的惠阳做什么,还这么高调的逛街。难不成是姬雁然到惠阳了?回头看向面人摊,上面有个捏好的刘小姐面人,不同于上一个青衣青花的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