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易川,今年十八岁。我出生在一个叫做凤凰市的小城市,从小和我爸爸还有奶奶生活在一起。从小我就有一个疑问,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而我没有妈妈,我妈妈到哪里去了?我回家问奶奶,奶奶不说话,只是用那双粗糙的带着暖意的手摸着我的头。
我爸爸是个工程师,工作很忙,总是在暮色中带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家中,和我们说不了几句话倒头就睡,每天早上又在晨光中匆匆离开家门。不过每隔半年他都会抽出一天的时间呆在家里,在浴室中捣鼓半天调制出一盆黑色的还带着热气的液体,他把我叫出来,要我用那个东西洗眼睛,什么也不让我问。
今年高考结束后,我的分数很不错,我想报考一所京城的大学,其实哪里的大学并不重要,我只是想出去看一看,认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因为在我人生的前十八年我像是个被关在笼子中的鸟儿是没有自由的,我从未一个人去过远方,甚至都没走出过这个小城市,我的志愿填报理所当然的遭到了我爸爸的反对,我也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假意答应了他的要求报考了一所本地的大学,然后在私底下偷偷修改了志愿。当我拿到京城某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爸爸脸上的表情真是精彩极了,他这种极少表露感情的人竟然会露出那种介于愤怒和着急之间的表情,我关上门默默的笑了一整天。
后来他还是妥协了,尽管他可以撕了我的录取通知书让我上不成大学,可我已经长大了,如果我想跑出去,只需要趁着天黑收拾好行囊匆匆踏上一列开往远方的火车就好,与其让我音讯全无的在远方漂泊还不如知道我正在远方过的安好。
就这样,九月份,蝉鸣的声音还在耳边盘旋,我人生中第一次来到火车站,要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仍然记得当时那种感觉,你已经解开了束缚,而你对远方又有一丝惶恐和不安。我爸来车站送我,他穿着一件白衬衫,一条西裤,努力的挺直了腰。我们两个坐在一起等着火车,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好好的看看这个男人,他的鬓角的黑色沾染了白霜,额头上被岁月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原来在我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老了,那他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也像现在这般严谨、呆板、从不轻易流露感情么?
我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这些问题,火车就要开动了,我和他匆匆的告别,像是两个陌生人那样挥了挥手。然后我转身上了火车,我为我将要开始的新生活狂喜,却不知我的人生轨迹也悄悄的发生了变化。
我坐的是老式的绿皮火车,车厢中乌压压的全是人,速度也很慢,我大概要坐十八个小时的火车才能到达京城。在旅途中发生了一件事情,我至今没有思索到答案。
在火车上我的旁边是一对男女,看他们的举止表情应该是一对情侣,我们对面有两个人,一个是吊着烟袋的大爷,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姑娘。漫长的旅途让我的兴奋感慢慢的消失,我第一次坐火车又不好意思主动和旁边人一起聊天,正好旁边那对情侣在拿着电脑看电影,我也凑了过去蹭人家的电影看。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窗外面是一片广袤的平原,老式火车启动发出的噔咯噔咯的声音让我时刻觉得它下一秒就能坏在路上。坐过绿皮火车的人都知道,如果没有卧铺,在火车上睡觉是很难受的,我又是第一次坐更加不习惯了,所以在半夜两点多的时候我还没睡着。所幸我旁边的女生还在看电影,我也歪着脖子和她一起看,此时的车厢里安静了下来,大多数人都抵挡不住困意睡着了,女孩看到了我抻着脖子的样子笑了一下,把电脑放在了我们面前的桌子中间,她男朋友也不知道去哪了,有一会没见他了。
到三点半的时候我终于坚持不住了,对女孩说了句谢谢我不看了就靠着椅背睡着了,到四点五十的时候我被惊醒,整个车厢里都乱糟糟的,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我面前站着那对情侣,旁边还有两个穿着制服的,我当时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干啥的,还一脸的凶相,后来才知道是乘警。
我看着对面的两个人,老大爷和戴眼镜的女孩看起来都醒的比我早,我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气小声问戴眼镜的女孩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我还真是问对了人,女孩子醒的早顺便听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整个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女孩子在四点三十的时候关了电脑睡觉,她把电脑放进身边的包里,两条背带握在手里就睡着了。她男朋友是被两个人拉去打牌了,赢了不少钱一直打到四点四十才回来,他回来之后又去了趟厕所再坐回来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他女朋友一下,他女朋友就醒了,两个人这才发现包里的电脑不见了,女孩说自己的睡眠很浅,如果有人动自己的说包她肯定第一时间就会感觉到然后醒过来,可事实上第一个把她弄醒的是她男朋友。后来两个穿制服的说四点四十五有个小站有两个人在那里下了车,估计是那两个人把电脑拿走了,你们下次要看好你们的个人财务之类的。这对小情侣只好自认倒霉,接下来的旅途中不时的唉声叹气。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我许久,如果电脑真的是被那两个下车的人拿走的,那他们是如何做到不惊醒女孩的?如果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