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糊涂,不喜清醒。
清醒是最令人绝望的一件事。
三天四夜的时光令商羽从最初的暴怒,固执中脱离出来,受伤的战士令他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中。如今,一边是受伤战士,一边是十死无生的秀儿。
“但求杯酒醉我心,不做人间庸碌人。”
人有三种,智者,庸人与愚人。
三者之中,庸人最苦,苦在多思。
智者以超绝的智慧直指煌煌大道,看花花世界,享受着花花世界。
愚人以粗暴的固执和单纯禁锢自己,不多思,看花花世界,享受花花世界。
唯有庸人极蠢极苦,畏惧不多思会落后,多思却又是无用,在挣扎徘徊中痛苦不堪。活在花花世界,却发现花花世界是彼岸花,望之极痛。
商羽是庸人,他多思。
战士的宿命是守护,第二战斗军团该承担现在的责任,但他多思了,他想到秀儿十死无生,想到找到秀儿是已经渺茫到不存在的希望。
现在还该吗?
“一切都是时间数值。”
商羽低声的念着。
寻找是时间数值。
寻找到秀儿是时间数值。
时间数值只有加法,只要一直找,不停的增加时间数值,早晚会累积到足够多的时间数值,达成寻找到到秀儿要求的时间数值。
“做一名愚人,不多思。”
商羽的心蒙上了石头的青色。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一日过去,第二战斗军团的脚步已经深入二十里之远,向着距离部落更远的地方进发。
没有明确的线索和地点,紧紧凭借着大眼娃和秀儿离开的方向,商羽像是一头憨牛一样,一往无前的朝着这个方向不停的进发着。
夜晚降临。
古兽人没有出现了。
两名重伤的族人经过一日的颠簸,生命力一点一点的流失殆尽,魂归黄泉。
六块代表身份的木牌握在了商羽手心。
丧命在外,任务忙碌,商羽没有办法给他们的葬礼,只能将他们匆匆埋下,留下记之后,带着木牌进行未完成的任务。
深入二十里地之远,已经深入危险的陌生之地。
没有古兽人的骚扰和袭击,但野兽开始频频出现,虽然因为冬季来临,少了很多,但仍然给第二战斗军团增添了不少麻烦,三名伤者增添到七名。
商羽检查过伤者伤势之后,便睡过去了。
四天四夜没有合眼,又历经战斗令他疲惫不堪,沾着地面便沉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亮了。
商羽抬头看,草棚比之前搭建的厚重许多,淅沥沥的雨声传入他的耳中,下雨了。
晨起的早饭在挡雨的草棚下结束了。
雨却是没有停。
如今已经是冬季了,冬雨比秋雨要寒冷许多。躲藏在草棚下纵然不用淋冬雨,但寒冷潮湿的空气令人感觉到阵阵冷意,裹着兽皮也有些难以阻挡。
入冬的雨,下了半天。
下午停歇的时候,踩着湿漉漉的地面,第二战斗军团再次的往前进发。
树木,草叶都是湿漉漉的,走过其下面,不小心便会淋上半身的水珠,将身上的兽皮打湿。寒冷驱散了温暖,冬雨过后的行军很艰难。
夜晚降临的时候,第二战斗军团只行走了不到昨日一半的路程。
如今,距离部落二十四里地。
休息的第二战斗军团很沉默,商羽也是一语不发,无论是搭建营地,吃饭,安排守卫,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静默到脚步声是最大的声音。
月升,月落。
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第二战斗军团跟随着商羽的向着前方进发。
“迷失了。”
在丛林中已经连续寻找了三日,如今是第四天了。每日毫无目的的搜查,毫无所获的结果,令第二战斗军团在森林中有些迷失了。
商羽最为迷失。
“酒,来杯酒。”
商羽现在无比渴望有一杯酒。
他不喝酒,前世的他体质对酒精过敏,难以承受第二日身体不解酒带来的酸疼,但他现在无比渴望喝上一杯,不用再承受一次又一次毫无所获后的彻心之疼。
第四日过得很慢。
虽然商羽不承认,但事实令他的心已经沉到谷底,他不敢再有期待。
半下午的时候,第二战斗军团暂停了搜寻,进行了一场狩猎,他们需要补充一些食物。
战斗爆发的快,结束的也快。
今非昔比的第二战斗军团对狩猎已经轻车驾熟,很快就获得了足以满足今日需求的食物。
又一个静默无声的夜晚降临了。
第二日起来,商羽脑海如同浆糊一般僵硬,他发烧了。
发烧没有阻挡商羽的脚步。
已经远离部落三十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