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佑宰气极,怒斥道:“你这不肖之徒!”
说着,他扬手要扇她耳光,手腕却在半空中猛然被一双铁般似的手掌箍住。
“这里是璟王府,还请将军自制。”
欧阳璟轻轻地松开手,站近两步附在他耳畔轻声说道:“另外,本王奉劝一句,岳父大人还是好生考虑一番倾城之言。若她有任何闪失,本王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柳佑宰强压怒火看了看柳倾城,又看了一眼欧阳璟,心知他们是认真的。
但一边是太子苦苦相逼,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又何尝不左右为难?
他颓然走到桌旁坐下,露出一副苍老的疲态,无奈地说道:“老夫亦不想把城儿推进火坑里,奈何太子霸道跋扈,老夫怎敢得罪他呢?”
“若不是你将长姐找回的消息告诉太子,他怎么会突然请旨赐婚?”
柳倾城已经对他的无奈感觉到麻木,态度很是坚决地说道:“既然你已经说了太子府是火坑,那我就更不会嫁给他了。”
“城儿,你体谅体谅爹的苦衷,好不好?”
“我体谅你,那谁又来体谅我?难道身为女子,就只能任人摆布、宰割?我也有自己的意愿,你不要再勉强我。”
柳倾城别过头,不想再看到柳佑宰那副可怜又可悲的表情。
柳佑宰觉得自己低声下气地恳求,已是给她面子,没想到他这个小女儿竟如此不识好歹,还在欧阳璟面前令他丢尽颜面,实在可恶至极!
他沉下声来,用最后一丝耐心质问道:“事已至此,你再不愿恐也由不得你。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不回!”
“好,好!”柳佑宰被她的倔强气得浑身发抖,他怒极反笑,厉声道:“这便是老夫的好女儿!看我今日定要好好教训你一番,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孝道!”
柳倾城也动怒了,她早就看这个为保官位不择手段牺牲女儿幸福的老匹夫不顺眼,见他既然要和自己动手,她转头对欧阳璟道:“你不要插手!”
说完,父女两人便当即动起手来。
未免此事传出去节外生枝,欧阳璟连忙关上厅门,站在一旁仔细看着,随时准备出手相救。
柳佑宰欺身上前一把抓住柳倾城的手腕,另一手挥起想向她的脸颊扇去,没想到手肘处竟猛的一痛,不由得松开了禁锢。
在他惊讶方才那一下痛楚时,柳倾城已不由分说地挥掌袭来。
这一掌来势汹汹,力道虽不知如何,但方向却是冲着人最为脆弱的腋下。他心中一惊,这小丫头何时学会了功夫?
来不及细想,他只能集中心神应对。
只是他还是小觑了自己的女儿,柳倾城早已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胆小怯懦、任由摆布的女孩,她为了往日所受的痛苦、今后的自由而战,怎能抵不过他?
不过十招,柳倾城已握住了他手肘处的筋脉,只要稍微一用巧劲,就能轻易折断他的胳膊。
柳佑宰难以压制住心头的惊讶,望向她不敢置信地说道:“你何时学会了这样的功夫?”
“当日皇后生辰,校场骑马射箭时,你就该有此一问才对。”
柳倾城冷笑着瞥了他一眼,话语中皆是讽刺之意:“你之所以没有发现,是因为当时你全然沉醉于别人对你教女有方的赞美之中,对吗?”
此话直戳到柳佑宰的脸上,让他羞愧地低下头,没有回答。
柳倾城了然地点点头,松开了手,轻声说道:“如果你心里对我还有一丁点父女之情,那算我求你,带我入宫面圣,我保证不会连累到柳家。”
“先不说你现在只是我的小女儿,并无任何妇人的封号可以进宫,就算见到了皇上,你又能怎么样?”
柳佑宰重重地叹了口气,“难不成皇上会听你一个小女子的话,而让他的亲生儿子失望?说到底,这就是女人的命啊!”
见他的眉宇间似有松动之意,柳倾城压了下牙,重重地在他面前跪了下来,道:“父亲,请带女儿入宫面圣!倾城总是冒死一搏,也要为自己争上一争!”
“可是……”
“倾城对天发誓,绝不会连累柳家半条人命!到了圣上面前,我一定谨言慎行,若不能成,也决计不会不顾柳氏满门而胡闹!求您了!”
依稀记得当日她为陆辛之事受尽鞭笞之苦,亦未表露半分软弱之态。然而,今日她为不嫁太子而跪地恳求,柳佑宰终究心有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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