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营帐大约五里的地方有一处密林,平时就有护卫队在那里值守着,每日还会有轮流有兵士去密林里头探查,就是怕敌人从密林里来个突然袭击。
今天轮到王二虎他们伍里,自然也是不敢松懈的。
夏小沐一行五人到了东边林子里和值守的首领打了个招呼,便进到了树林子里头。
这树林外边还好,和一般林子没什么不同,平时巡逻的队员也就只在最外头的两座山上巡查一番,只到达一条清澈的小溪边便折返而回。这样来回都得两三个时辰。今儿柱子和虎子心里有了打算,巡查到那条溪边时,招呼夏小沐三个:“脱了鞋袜蹚水过来!”
一个叫大牛的士兵质疑:“柱子,每次咱就巡到这儿就好回去了,怎么今天还要过去?”
“上头交待了,最近北蒙蛮子异动得厉害!得查查清楚了!大牛,你要不听,到时候真有敌军埋伏在这树林子里头你负责!”柱子说。
大牛不吱声了,这么大的责任他可担当不起。
虎子挪到柱子边上,压低声音说:“瞧好吧,等下脱了鞋袜就见真章了。我说他就是个女的,一定裹了脚!”
柱子点了点头,瞄了夏小沐一眼,当先把鞋袜给脱了:“我先过河,你们一个一个接着上!”
溪流里的水并不深,只消将裤腿挽到膝盖以上就可以了。虎子随着柱子也过去了,最后连大牛都过去了。只有夏小沐还站在原地。
“夏小沐,磨蹭个啥!还不赶紧的!”柱子在那头催。
“柱子,我就说了,你看,他这磨磨蹭蹭的样子,就是不想脱鞋呢!”虎子一脸笃定地说,“他来了这几天了,除了那天被那姓苏的挡着换了衣服之外,什么时候当着咱大家伙的面脱过衣服鞋袜?连睡在铺上都是穿戴得整整齐齐的,你们不觉得蹊跷吗?而且,一天训练下来,满身都是臭汗,他也从来不跟我们一起去河边洗洗!”
经虎子这么一说,连老实的大牛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了:“不会吧?难不成真是个女的?”
夏小沐就知道他们是故意想要探查她的身份。好在她自小就在匪窝长大,大当家的认为女孩儿裹脚那是一般人家做的事,像他们成天打打杀杀的,就要跑得快,裹了脚还跑什么跑,所以,黑森寨的女孩儿没有一个裹脚的。
夏小沐脱了鞋子,又将袜子脱了。柱子眼睛瞪得老大:“他没裹脚!还真是个男的?!”
虎子揉揉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卷起了裤腿:“不可能!我怎么会看错?!”
夏小沐一步一步在水里走着,很是小心翼翼。
虎子见她走上了岸,仔细盯着她纤细的小腿和光洁如玉的一双脚,对柱子说:“柱子,她肯定是个女人!你看她那腿伤都没毛!而且,这脚丫子是不是白得过分了?哪个男人有她这么细的腿,这么白嫩的脚?”
夏小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将脚底板抬起来,冲虎子说:“就这脚也叫白嫩?要不把你那脚也亮出来,咱俩比比?”
她的脚底板可跟脚面完全不同,布满了厚厚一层老茧,甚至还有伤疤。有些是她平时跟着大当家练习轻功时弄的,有些则是她打劫途中受的伤。当个山匪哪儿那么容易!
柱子打了个马虎眼:“行了,别浪费时间了,快走吧咱!”
虎子有些不满,柱子拉着他悄声道:“等下进了里头咱们找个机会悄悄把他带到一边,到时候再想办法。”
几个人继续往前走,越是往里走,夏小沐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站住了不肯再往里头:“我不走了,这树林子里头怕有危险。”
“哈,能有什么危险?”柱子嘲笑着说,“咱们手上都有刀有枪的,难道还怕豺狼虎豹?这大白天的你就胆子这么小,是不是真是个娘们儿?”
夏小沐不理他,只顾对另外两人说:“你们看,这里浓荫蔽日,而且前方似乎有淡淡的白雾,我怕这树林子里头有瘴气,到时候别咱们几个进得去出不来!”
“哈哈!瘴气?”虎子也笑,“谁跟你说的有瘴气的?咱们这么多巡逻的士兵都进去了,怎么没听说有瘴气?你这纯粹是在吓唬人吧?”
“信不信由你们,反正我是不走了。”夏小沐摆出了不合作的样子。
“夏小沐,你知道违抗军令的下场是什么吗?”柱子说。
夏小沐闷声不说话。
“虎子,你告诉他!”
“违抗军令者,按律当斩!”虎子立马接上话。
“你若不走,咱们现在就可以把你正法,你信不信?”柱子吓唬她。
夏小沐用刀在自己衣摆上割了一刀,撕下来一条布,捂着口鼻:“好!走!你们前头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