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的眼睛看物模糊乃是因为头部被撞击所致,现在正在康复过程中,要想恢复得快,姑娘现在系着束带给以眼睛更多的休息是极好的。”
夏小沐听着老郎中的话,不禁佩服之至。正得意着这下连医术高明的郎中都替自己说话了,没想到那老郎中又道:“我二人思虑着,要想更好地让苏姑娘康复起来,还是要再具体地察看察看。不知姑娘可否摘下束带,让我二人检查检查?”
啊?最后还是要暴露……
她闷着声解开了束带,慢慢睁开眼睛,一眼就见到了两个须发皆白的老郎中后面的慕皖廷。嘴角抖了抖,差点没笑出声来!原本一张俊逸的脸被他整得滑稽无比:两撇微微上翘的八字胡很怪异却又十分自然地生在他的上唇两侧,一颗奇大无比的痣生在了眼角。
夏小沐扯了扯嘴唇,露出一个笑:“劳烦二位了。”
两位郎中细细看过,才恭恭敬敬朝焱狄行了一礼:“公子,苏姑娘的眼睛休养得当,应无大碍了。老夫开个方子,每天照服,再过几天相信必能完全康复。”
苏澈所说的“晚宴”,不过也就是一顿家常便饭。焱狄一直都还称自己狄某不肯现出真实身份,相信他还是有所顾忌的吧。
回去的时候,焱狄亲自送出了府。他语音轻快,貌似心情不错:“苏兄弟口中的苏姑娘可是才思敏捷的才女,过不久,永泰城中有个斗诗大会,不知苏姑娘去不去?”
才女?!她这样子哪点和才女沾边了?这苏澈也太扯了,撒谎也不知找个靠谱点的撒,她冷汗都要被他吓出来了。更无耻的是,他竟然还那么快地替她做了主:“舍妹若是眼睛完全康复了,定然前去。”
去!去!!去你个头哇去!
什么诗会,肯定到时候要搬出一套文绉绉的东西来。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盗贼,连什么是平仄什么是词牌都还没搞清楚,就敢顶着才女的头衔抛头露面了?
她开始热切地希望自己的眼睛好起来的速度不要太快……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夏小沐弄明白了原来那两个老郎中竟然是北蒙宫中的太医。看来焱狄是真的对自己这面容动了些心思了?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吃过晚饭,苏澈和慕皖廷二人就专等着她收拾完毕好出门了。唉,真是的,上天总是听不到她心中呐喊。她明明每天都在祈求让她挨过斗诗会再好,可她偏偏在斗诗会之前好几天就好利索了。
这下可怎么办?
虽然苏澈和慕皖廷都告诉她不用担心,有他俩在。可她这心里真的一点底儿都没有啊。临出门前她使劲系好披风的系带,豁出去了!心想,大不了到时候编个瞎话说自己脑子被摔坏了,这些都玩不转了……
刚下马车就远远地看见焱狄带着两个劲装打扮的汉子等在灯市的入口处了。
夏小沐走得近了朝他福了一福:“公子久等了。”
“苏姑娘眼睛已大好了?”焱狄笑着问。
“嗯,谢谢公子。”她轻声细语答。唉,她心里那份儿累啊!做个淑女真是不容易啊,连说话声音都要往低了往柔了压。
焱狄三人加上她苏澈慕皖廷上官云四人,一路走去倒是有浩浩荡荡的大队伍的感觉。苏澈在焱狄耳边也不知说了什么,之后就慢慢拉开了距离,只剩下她与焱狄二人。他身边那两个黑衣大汉也不知什么时候隐到何处去了。
苏慕二人也真够狠的,这么快就给他制造二人独处的机会了!这是明摆着想要焱狄泡她的节奏啊……她心里觉得悲催,可面上还要对焱狄的话语表示十分浓厚的兴趣,真心的难!
焱狄轻笑一声:“苏姑娘有些心不在焉啊……”
靠,这都被他看出来了?好厉害的观察力。
夏小沐尴尬地笑笑:“小女子在担心等下的猜灯谜,万一猜不出来不就枉费了兄长在您面前的一番夸辞了。”这是真话,苏澈和慕皖廷也忒不厚道,就把她往他身边一推,自己就去逍遥快活去了,原先说的有他们在不用担心之类的话呢?她算是明白了,男人的话要是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事实证明夏小沐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四五分钟之后,发生了一件更值得她担心的事!
因为,她得担心她的小命了!
那一束束惊华带着弧度朝她和焱狄飞过来,她被焱狄一手猛力一带,搂紧了他的腰身之时才明白,原来悲催的她——又遇袭了!真是,谁跟她在一起谁倒霉。
焱狄另一手极为迅捷地拉起他的披风遮住她,反手将披风一弹,只听得乒乒乓乓的利刃落在地上的声音。
一时间灯市上人仰马翻,乱成了一锅粥,女子的惊叫声,灯笼被射落在地燃烧时的噼里啪啦声,兵器抡起的呼呼风声,混杂着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