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沐虽没有勾心斗角的天赋,但有个优点,就是她好学,并且善于在失败之处总结经验教训。所以,焱狄发了火之后,她十分努力地反思自己刚刚的失误。怎么能在一国之君面前说非别的男人不能活的混账话呢!更何况还是一个没几天之后自己就要嫁给人家的男人!这叫他男人的面子,君主的面子往哪儿搁!
识时务者为俊杰!夏小沐自是要表示内心的悔恨,所以战战兢兢伏下了身去:“圣上饶命。”
很明显,焱狄觉得夏小沐完全是在这儿搅混水,他蹙眉看着她:“夏小沐,你若再多嘴,就立马给朕滚回永澄宫去!”
这是多么大的恩赐啊!他没有下令将她拖出去打个几十大板,没有叫人立马将她带出去……更没有把她当做苏澈的同党一同处理,可见他还是对她存了私心的。这是红果果的偏袒!有头号大boss不分是非地维护自己,夏小沐想,三爷要适时地低调行事……
所以,她很听话地缄口不言了。
没有她的打扰,焱狄重又进入了他的角色。他浑身都在散发着怒气,慢慢走近郭意帆,俯视着她:“意帆,你我都知道苏澈不是害得郭玲珑如此下场的人,不是吗?”他语速极慢,好像特意是为了拖长时间,让郭意帆仔仔细细想清楚再回答。
可郭意帆却偏不如他的意:“圣上,种种迹象指明苏澈确实是害得玲珑惨死的幕后指使者!他自己刚刚都同意了!”
焱狄怒极反笑,蹲了下来与她平视:“谁才是真正的幕后指使者,皇后娘娘难道不清楚么?朕顾及你郭家脸面未将此事移交刑部……既然皇后娘娘一口咬定是苏澈所为,那么,传令下去,将此事交由刑部尚书何平泽、御史中丞赵子时全权负责!”
郭意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变得惨白惨白,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中一时掺杂着极为复杂的情绪,悔恨、担忧、惊惧,不一而足。
好了,因了郭意帆这一闹,夏小沐这回真是待在永澄宫内足不出户了。
八月初五一大清早,橘红进来伺候梳洗的时候心思不知飘到哪儿去了,硬生生扯落了她一撮儿头发,疼得夏小沐龇牙咧嘴的。橘红忙吓得跪倒在地,一个劲儿地求饶。
夏小沐从橘红手里接过那梳子,捻起她那几根长发,满是狐疑打量着她:“橘红,你有心事?”
夏小沐估摸着很可能是郭意帆那边有什么事了,可橘红嘴严,并不往她挖好的坑里跳,只道自己最近身子不大爽利,所以才走了神。
夏小沐也不怪她,双手将她扶了起来,替她将两鬓落下的碎发轻轻捋到耳后,轻道:“橘红,姑娘我不习惯被人伺候,你是知道的。以后莫要再这般诚惶诚恐了。你既然身子不适,不如先下去歇歇。”
橘红感激地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夏小沐婉拒了身边小丫头要帮她绾发的好意,自己一边随意挑了根丝带将头发松松绑了,一边寻思着怎样才能打听到外面的消息。
在这宫中唯一的好处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她袖中揣好了焱狄在她初入宫时赏的夜明珠,心里只觉得一阵阵地疼。要是把这玩意儿拿到市面上去当了,不定能换多少银子呢,现在却要为了一点消息就拱手送人了,好舍不得……
小顺子今天该送喜服来了。夏小沐端坐在永澄宫大殿内,默默地等着。果不其然,午后没多久,他就领着几个小宫女来了。
当夏小沐在她们的协助下换好了衣裳,浅笑着从内室中出来的时候,小顺子恭敬地一弯腰道:“姑娘看看是否还合身?还有要改动的地方么?”
她穿着大红喜袍翩翩然原地转了一圈,赞道:“尚衣局的手工果然名不虚传,这花纹绣得跟真的一样。”
旁边一个伶俐的小宫女道:“姑娘不知,这衣裳可是我们尚衣亲自监制,由司衣司饰司制亲自把关的呢。”
得,一套衣服劳动了这么多女官大人,焱狄这是特意要高调迎她入宫了。那郭玲珑尸骨未寒,这么大费周章不怕惹郭家嫉恨?
夏小沐按下心中疑惑,将喜服脱下,复又叠得整整齐齐地交给了那名小宫女,并朝她浅浅一笑:“尚衣大人亲自监制的岂有不好之理。”说罢回头对小顺子道,“小顺子,圣上已有两日未来这永澄宫了,姑娘这儿有点小东西想要转交给圣上……”
几个小宫女很有眼力见儿的收拾好了告辞出去,只留了小顺子还在殿中。
终于将她们支开了,夏小沐呼了一口气,就从袖中摸出那颗乒乓球大小的夜明珠塞到小顺子手中:“顺子哥,圣上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小顺子忙忙将珠子又塞回她手中:“苏姑娘,使不得。您若想知道什么,只管问来,小顺子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怎么好意思呢?”她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