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医和影子可不吃她这一套,可孤夫人这般哭求,无奈之下,他们终究还是一人狠狠拉起额头磕伤的孤梅婷,一人搀起了险些晕厥的孤夫人。
“放开我!你放开我!不要你们管!”
被影子死死拽着,孤梅婷却还是要挣扎,孤夫人被顾太医搀坐在一旁,老泪纵横,气喘吁吁,“不要闹了,婷儿,够了,我答应你便是,不要再闹了!”
“呜呜,娘,你让我死了算了,是我拖累了你们,都是我的错。”孤梅婷哭着哭着,话题一转,又道,“可是……我舍不得远儿啊,舍不得远儿受到一点点委屈呀,我就死了,眼不见为净呀!”
“够了!”孤夫人怒声,一口气险些喘不过来,顾太医连忙帮着顺气。
孤梅婷这才冷静下来,楚楚可怜的看着孤夫人,连连抽泣个不停。
孤夫人顿了许久许久,终是开了口,“你回去吧,准备下搬到主舍来,最西边有个空院子。”
孤梅婷心下大喜,立马噗通一下跪下去,“谢谢娘,谢谢娘,婷儿就知道娘是最疼婷儿和远儿的了!”
孤夫人什么都没说,挥了挥手,要她走,孤梅婷也没多留,捂着额头急急便走。
孤夫人一手支着脑袋,眉头紧锁,而顾太医和影子皆沉敛了双眸,同是一言不发,忽然之间,一室寂静得如同一个无声的世界。
孤夫人如此做法,虽然被逼无奈,可却也荒唐呀!
虽然,孤氏主舍还不算正式的主宅,虽然,君北月还未真正的认祖归宗,还未真正的接手孤氏,可是,他们第一天住到这里来的时候,孤家族和孤夫人就说的清清楚楚了,不是?
说这里,只有君北月才能住;
说这里,等君北月继承了家主之位,便是主宅,即便是孤氏族内的人,都不能轻易进入。
可是,如今呢?
孤夫人就在这里,一句商量都没有,答应了孤梅婷!
而且,住还不仅仅是孤梅婷一人,还拖家带口把江臣那么个大男人,也带着要住进来。
如今,孤夫人的意思,是要江家的儿子、儿媳、孙子,住进本该孤氏的儿子,儿媳住的主舍了吗?
冷不防“嘭”一声巨响,影子狠狠一拳击在案几上,顾不上礼节,当着孤夫人面前就坐下,原本还担心着孤夫人身子骨的顾太医早已远远地推开,酿跄跌坐在椅子上,两人皆是满腔怒火,强忍着,保持沉默。
这件事有多荒谬,多不合理,孤夫人自己心知肚明,可是,事到如今,她还能怎么样,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亲生女儿寻死吧!
影子和顾太医的反应,孤夫人都看在眼里,沉默了许久,她终于缓缓抬起头来,淡淡道,“顾太医,影子……今天,让你们见笑了。”
顾太医和影子这也才抬头看来,皆没出声,他们就等着孤夫人开口,然后拒绝!
若是拒绝不了,那么他们走!
江臣一家子再怎么金贵,那宝贝儿子再怎么宝贵,都没有资格跟主子共处一室!
影子和顾太医都以为孤夫人会同他们解释点什么的,会交待点什么的,可是,孤夫人却起身朝安安静静躺在榻上的君北月走去,拉起他的手,语重心长道,“北月,西厢顶多一个月就能修缮好,都是一家人,你姐姐有困难,咱们不能不帮,不是?”
她说罢,这才叹息一声,转身朝顾太医他们看去,然而,依旧没有解释,只淡淡道,“两位,家门不幸,见笑了。”
说罢,只稍稍颔首,竟是转身便要走。
就这样吗?就这样要走了?
影子和顾太医相视一眼,皆是藏不住怒意,影子冷声,“孤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件事你是不是该跟我们解释一下!”
孤夫人止步,心有些慌,却还是勉强淡定下来,客气道,“影侍卫,这件事等北月醒了,我会跟北月解释,你们照顾好他便是。”
这话一出,影子还有质问的资格吗?
影子和顾太医这才恍然大悟,这孤夫人呀,真不愧是孤氏的家母,真真的能耐,真真的手腕呀!
她方才特意过去跟王爷解释,明明知道王爷对一切全然不知的,她过去压根就是说废话!
可是,她做得那么理所当然,她这么做的意思是什么,意思是,要交待也是跟君北月交待,影子和顾太医都是下人呀,有什么资格得到她堂堂孤氏家母的交待呢?
孤夫人没有多停留,也不敢回头,直接就走。
她当然知道顾太医和影子心里有多不平了,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不得不拿身份来压这君北月身旁这两个人!
若不拿身份来压着,她便要跟他们俩解释,她该如何解释呢,是将她的苦衷,孤氏的颜面这些家丑都跟顾太医和影子分析了吗?
不,她绝对不会随随便便跟别人谈这些事情的,哪怕是她身旁最衷心的婢女,她都不想丢这个脸,何况是顾太医和影子呢?
再者,如果她跟顾太医和影子解释了,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