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书生呢?
紫晴顾着百里晓笙,却忘了梦朵儿,话一出口,撞入梦朵儿暗淡的眸光,这才后悔。
怎么就忘了还有这么个痴人在这儿呢!
其实,不仅仅紫晴,几乎所有人都想问。
臭书生呢?
臭书生这些年去哪里了?
臭书生这些年怎么过的呀?
臭书生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臭书生这一回会不会来呢?
臭书生是不是抛弃大家了呢?
全场,一片寂静,半晌,门外传来一个小厮通报,“金鲛夫人到了。”
金鲛夫人也来了,金鲛夫人年事已高,都快走不动了,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她是不会离开大海的。
她也来了!
更多的,她是想来看一看儿子的吧。
金鲛夫人年纪虽高,但是那一身衣裳还是很整齐干净,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庄重感,她没有让婢女搀,亲自掺在拐杖进来。
第一句话便问,“那臭小子还没来吧?”
“北月也没过来呢,明天才是婚礼,或许明天他就来了。”紫晴连忙上前去搀。
金鲛夫人长长叹了口气,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当娘的,越是年老越思儿呀,然而,这个时候,她竟朝梦朵儿看去,招了招手示意梦朵儿过来。
梦朵儿扯出笑容,同紫晴一统搀她,往上座。
“朵丫头,其实……我今儿个来,不是冲着他来的,没心没肺的东西,随他去吧。”金鲛夫人说道。
百里晓笙心头一紧,眼睛便忍不住泛酸了,没想到还能听到有人唤她朵丫头,她都三十好几了,老了。
“我们也不冲着他来,我们冲着晓笙的好事来。”梦朵儿淡淡笑道,近看,眼角的细问不少。
金鲛夫人去拉起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朵丫头,我这回是冲着你来的。”
梦朵儿心头一惊,眼睛更酸了,酸得她想掉眼泪。
“朵丫头,他误了你一辈子呀!”金鲛夫人哽咽道,早在来之前,她就多方打听,多方寻找,却终究找不到儿子,她知道,他不会来。
或许,他一直都是个阳蛊吧,没心,这个世界上,谁都留不住他的心,留不住他的心,就更留不住他的人了!
只是,可怜了梦朵儿这个痴丫头,从十五六岁到如今三十多岁,还傻乎乎的,痴痴地,倔强地在等着,耗着。
泪珠儿在梦朵儿眼眶里打转转,只是,始终都没有落下来,她非得没哭,反倒是笑了,甜甜的笑了,“夫人!你可别给他乱扣帽子,加罪名,他算什么东西,能误我一辈子?我又没瞧上他,
我呀,就是不想嫁,自由自在的,多好。”
所有人都安静着,梦朵儿的笑声显得格外清晰,清脆。
金鲛夫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蹙着眉头看她,眼眶是一圈一圈的红。
“哎呀,夫人,好了,我们是来参加晓笙的婚礼呢,不许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他不来,就不来呗!”梦朵儿又劝,本是该被劝的人,去劝起了别人。
这个爱哭的女人,其实是最最坚强的,坚强了十几年。
“就是,那个人又不是新郎,他来不来都没关系。”君窈窕见老奶奶伤心,她好认真,书生是谁,她完全不认识。
这话一出,不少人就忍不住扑哧笑了。
紫晴笑,梦朵儿也笑,金鲛夫人也笑。
是呀,又不是新郎,来不来都没什么大关系!很快,大家便都说说笑笑起来了。
是夜,整个毒窟灯火通明,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婢女小厮,紫晴他们被安排在后山的院子,倒是很安静。
夜深人静,大家都睡了,屋顶上却掠过一个身影,她似乎在屋顶上寻找上,整个后院,诸多厢房的屋顶,她一个个地找过去,却什么都没有找道。
最后,她落在最高的屋顶上,孤零零一人坐在那里,紧紧抿着唇,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多少年,没有重复这个动作了?
全世界,所有人的屋顶挨个找,挨个看,就是找不到师父!
他没来!
他到现在还不来!
她都要嫁人了,他还不出现!
他不来,谁替她盖上大红盖头,谁送她出闺房,谁将她的手交给顾惜,谁将她终生托付给顾惜?
“坏人!”百里晓笙哭了,哭得好伤心好伤心,出嫁的前一天都会哭,舍不得父母,家人而哭。
可是,她却是见不着师父而哭,豆大的泪水不断掉,从来都没有哭得那么伤心过,当年她昏迷中醒来,想起了一切,却发现她走了,她都不曾哭过。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突然从另一个屋顶跃过来,不是别人,正是梦朵儿。
上屋顶找的,其实不仅仅是百里晓笙。
她多么希望,多么希望在这皓月之下,突然就在哪个屋顶上看到了他,看到他一袭白衣儒雅,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