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语被两个嬷嬷押着带入树林,早有人拿来了板子。两个嬷嬷一边将莫语推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一边怒骂着:“敢冲撞吓唬我们尊贵的公主殿下,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莫语被粗鲁地推倒在坚硬不平的石头上,咯得她的胸口生疼,尤其是一块小石头抵在她的胸腹之间,她想挪一下都不能,只能硬生生受着。
一个嬷嬷道:“咱们先打她几板子,再将她扔进最下烂的腌臜地方去,让她被千人枕万人骑。”
“这种丑陋的贱人,给万人骑怕是都没人要,得赏给最下贱的畜生。”
另一个嬷嬷捋起袖子,扬着板子就要往下打,却被一声厉喝镇住:“住手!”
自从死过一次后,莫语极少有大的情绪波动,只除了初次醒来时看到自己的模样才尖叫一声,后面便极力保持一颗平常心。而今,听得这“住手”二字,却在、感动得眼泪冒眶而出。从没有一刻让她觉得,醉羽凡竟是这般使人感到安全。
醉羽凡自树丛后走出来,见莫语仍旧完好无损,暗暗松了一口气。若不是凌子翊的女人多,方才有一位美姬刚好带着人散步到此,见情况不对,来给他们报信,今天这丫头还不定出什么事。
他给竹锦使个眼色,竹锦点点头去扶起莫语,黍离将捡来的斗笠递给她,由竹锦帮忙戴上。就在此时,其他人也跟着来到这里,顿时,树林中挤满了窃窃私语的人群。方才被莫语吓到的那位少女见众人都来了,虽然惨白着脸,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被人扶着,却也摆正了身姿,只是面上的惊慌恰到好处,显示出她的楚楚可怜却不影响形象,两位嬷嬷带着人赶紧走到少女身前护着她。
醉羽凡道:“原来是牡丹国的公主殿下,不知我的人如何得罪了牡丹公主,竟使得公主令贱奴杖杀她?”
少女,也就是牡丹公主明显比方才好了许多,此时梨花带雨,拿手巾擦了擦面,低声道:“醉公子,方才我赏花时与侍女们走散了,正要寻路回去,却被突然冲出来的这个……丫鬟撞倒在地,我……”未语泪先流,抽泣着,仿佛伤心委屈过度,再也说不出话来。牡丹公主身边的大丫头接过话头:“这贱婢长得如此丑陋,竟还敢冲撞我们公主,简直不知死活。此等贱婢,便应该杖杀了她,省得再吓着了其她公主小姐!”
“哦,是吗?莫语跟在我身边已有多日,却从未吓到谁。牡丹公主既是如此胆小,便应该守在牡丹国皇宫中,以免一个不小心便被别人吓着。”醉羽凡故意曲解对方的意思,冰冷冷地说道,那神情,冷淡中透着隐隐的怒意。不管莫语与他是何关系,都是他带来的人,牡丹公主竟敢私下教训他的人,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是不把霓虹阁放在眼里?
“醉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那贱……丫鬟姑娘 ,生得那般丑陋,还不懂规矩,我只是……咳咳……”牡丹公主见丫鬟的话被醉羽凡曲解成那般,急忙解释,却因太过急切而呛到,咳了起来。那柔弱的姿态,使得周遭男子不禁心痛,恨不得上前怜香惜玉一番。
众人听到牡丹公主的话语,想起之前的传闻,不禁皆朝莫语看去,见她面纱下的面容若隐若现,果真如传言中那般,隐隐约约中面上黄斑尽显,使得整张面孔极其狰狞恶心。在此的诸人都是世家、门派中的佼佼者,虽然不乏武林江湖中见多识广的人士,乍见莫语的面容这般,却腰细如流,虽年少却初见风韵,不禁仍旧震惊惋惜,连连摇头。
可惜,醉羽凡对牡丹公主未有丝毫怜惜之意,也不顾众人的反应,冷冷道:“她并未是丫鬟,而是……”
环顾四周,醉羽凡昂起头,正要宣示什么,却被醉羽昭打断,但见他快步走至醉羽凡身前,貌似卑微地道:“大哥,牡丹公主恐是一时惊吓过度方才做出失礼举动,并非有意为之。莫姑娘确是形容非常,寻常男子见着皆要吓到,何况公主区区千金之体?幸好双方都没出什么事故,此事何不就此揭过?”
醉语媚和醉语柔亦是点点头,醉羽凡哼地一声,深深地凝视着醉羽昭兄妹三人。早在出事时接过下人通报赶来,隐在人群中的风飘飘见此情状,站出来轻柔地道:“醉公子,今日是飘飘及笄,使得这种事情发生是飘飘招待不周,还望恕罪。但不知醉公子可否看在飘飘的面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那莫语横竖就是一丑奴,醉羽凡不过借题发挥罢了。而瞧那梨花带雨的牡丹公主,凤眼不停地朝醉羽凡瞄去,活脱脱一位狐媚子,更是惹人心烦。更不说她竟在风家地盘大动干戈,更是不把缥缈峰放在眼里了。心中十分不悦,却想及宾客发生争吵实在对自家不利,更会影响到她的及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