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薄唇的人,都很刻薄,孤傲,怪不得出言不逊,长得如此的好看,我原谅他,不和他计较算了。对美男,我的心总是放得比较宽,女为美男者悦,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谁知道,他靠近我,伸手在柳树上一摇,接住一个掉下的包袱。
他好整以暇地站定,满眼高傲:“丑妇,我是第一个这样说你的吧,你也只能骗骗小孩子了,只有孩子才不懂得欣赏。”
“说我丑的人多了,你连排,都排不上。”我骄傲地说着。
他为我的话一怔,笑出声,“七出之多嘴,该休。”
我叹气,男人,为什么总是用这些戒条来限定女人呢?“我想,你会很失望,很失望,我并没有出嫁,也不打算出嫁,只有我要不要嫁的时候,没有男人休我的时候。很抱歉,自负的孔雀,也很遗憾,我不是你的妻,要休也轮不到你,七出,你收好了。”
“唉。”小静看我叹着气,还有模有样地叹着。
我抚嘴大笑,然后说:“小静,姨美吗?”
小孩子是最好骗的,“美,姨娘最美了。”扬起眉有些得意地看着那骄傲如孔雀的家伙。
他冷哼:“这样也敢出来乱走,别吓着了人。”
好…好可恶啊,纵使别人说我丑,那也是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不像样啊,我要是打扮起来啊,也不是没有看头的。
“姨娘。”小静不甘受冷落,拉着我的衣服,“这是你跟我说的艳遇吗?他还蛮好看的。”
脑子“轰”的一声响。我觉得我脸都红了,火辣辣的感觉在燃烧着。小静啊,这时候,怎么把我随口说的都说了出来呢?平时教他学画,倒不见他有记得,他居然还仰着脸,要我赞扬他。那无礼自大的孔雀男还没有走远啊。
果然一阵嘲笑声响声,他冷嘲地说:“就凭你,艳遇?丑妇出门也不照镜子。”浓浓的嘲讽语气让我无地自容,这个,可恶,可恶至极的家伙!我拼命地忍着气。
丑怎么了,丑就低人一等了吗?还不是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如果光靠着相貌,那么,这样的人生,不过也是悲哀的。
我听到,他在问路边的人:“殷府怎么走,殷青大人府里?”
大概那是游人,也不知道怎么走。
我计上心来,要好好地教训这个自负的孔雀,走到一边,给了些碎银给一个小贩,让他去告诉他殷府怎么走。
好好地走吧,走到天黑到了我家正好赶上关门放狗的时间。
唉,我摸摸脸,我真的很老了吗,为什么他叫我丑妇呢?我才十六岁的好年华啊。
瞧那些画画的,也没有多大的意思,小静又不耐饿,再加上有些气郁在心,我就早早回府。从后院进去的时候,奶娘正焦急地走来走去,一看到我回来就迎了上来用着她才有的又尖又急的声音叫:“大小姐啊,你跑哪里去了,你不知道今天有大事吗?”
我颦起眉,努力地思索着,大事?我不知道啊,我的记忆力还不至于会忘了她交代过的大事,又不忍揭穿她的失职,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提醒过我。我一拍脑子,装作心虚地问:“奶娘,我忘了啊,是什么大事啊?”
大事,不是从来不关我事的吗?真是让我如临大敌一般了。
奶娘看着我叹气:“大小姐,你怎么这样子就出去了?叫你不要总跟小静一起,总是不听话,青儿,快过来带大小姐去梳洗,穿上最漂亮的留仙裙,戴上最好看的首饰。”
这么隆重,我倒是有些怕怕了,“奶娘,为什么啊?你不知道头上插珠花儿,拉得头皮好痛,那个裙子太轻了,我怕风吹起来。”
奶娘在后头笑骂:“岂有你这样的,小姐就要好好地打扮,今儿个,有贵客来,午膳已准备好了呢?就等着贵客上门。你是殷家的大小姐,你好好地表现。别人不知,我也不知吗?大小姐空有才华,不表现出来,人家岂知道。”她落落长地说个没完没了。
我都听怕了,捂住耳朵,“奶娘,好了,我打扮得非凡无敌,让人看得掉下巴好不好?”是什么贵客啊,如此的慎重。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还要我打扮?唉,逃不开,奶娘会磨到我耳朵生茧为止的。
一向不是妹妹在就好的吗?人人都乐得见梨香,不仅人美,还才华横溢,也是爹爹的骄傲。这回还得拉上我了,有点怪怪的。
“大小姐,你可得记得了,要多笑,你笑起来很美。不能带着小静,人家不知道,听到他叫你姨娘的,还会以为你是成了亲的人,知道吗?”奶娘啊,我的天啊,为什么不能安静一点?
小静是习惯了叫我姨娘,那个天杀的家伙,一定也是这样误会的吧。我就想着我才及笄之年呢,就叫我丑妇,好过分,原来是这样了。我委屈地说:“奶娘,为什么要穿得那么漂亮啊?”头上插了什么啊,脖子也不放过,戴得沉重的。
我喜欢清爽于一身呢,这简直是对我的折磨啊。
奶娘也不可怜下我,“小姐,你得争气些,知道吗?你看,你是不是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