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开屏,临水看屏,水中的倒影最是难画,那个,几乎浪费了我所有的时间。我可以不画这种的,只是,如果不画,就没有到那种难度。
波光潋滟,静美如浅蓝之镜,绝色其华,远处的阳光波折,一折几光地摇晃,漾着那种清冷中的一些暖意。
用红颜色,在水的旁边,画了些疏散的寒梅,颜色不至于单调,枝节鲜明,是我喜欢的调调。
再来,就是碧绿的草了。
当画完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人都没有力气一样。
“好漂亮。”上官雩细声地说着。
我回头朝他轻笑,并没有吹气让画干得快,我要让它自然干墨,吹动一点,都会少一些效果。这一幅画,颜色的层次区分得层层落落,不似百花的娇,粉嫩的媚,但是我很是喜欢。
我转过头去看看梨香的,画,已经是反过来了,上面写上了殷梨香三个字。
她的视线,依旧还在那林静如和楼玉宇身上。
大部分人都画好了,时间也快到了,我坐在凳子上,重重地吐着气。仔细地看看,有没有不妥之处,找了许久都没有看出哪儿不好,于是,我看看上官雩,他是很会挑剔的人,我想,或许他能看出来。
“怎么样?”我小声地问着。
他双手抱胸,“没自信的丑女,你要学会相信你自己。明明画得这般的好,为什么就没有别人一半的自信?”
“唉,好好的,又说我丑了。”我咕哝着,转过身,看到后面围了好多人,眼里,尽是震叹的光芒。
我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我心里很紧张。
画干了之后,我在后面,工整地写上了倪初雪三个字。
“当。”石破天惊的一声响,让有些没有画完的人,几乎连笔都折断。
“时间到。”
有人叹气,有人松了一口气,有人笑,有人忧。
画都放在桌上,得等上一段时间,就怕有些墨没有干,会染黑一团。
“梨香。”我轻轻地叫,有些担心。
她回过头来,眼中带着恨,冷笑,“想不想看看我画的是什么?”
我摇头,我知道她画的是什么。
“怎么不看呢?蛮好看的。”她笑着。
忽地,她翻转画,让人都惊吓了出声,天啊,那逼真得几乎就是楼玉宇啊,真的是美啊,梨香把楼玉宇都画得入骨三分了。
梨香幽幽的眼光让我知道,她还是很在乎楼玉宇,我打赌,这一幅画,她一定会送给楼玉宇。她画下他,也就是要给林静如一个耳光一般。林静如看到这样的一幅画,她也不会怎么样啊,如果她夺得了画仙,那你,岂不是更气恨吗?
我看到了林静如眼中的得意,她一双漂亮的凤目瞪着梨香看。
这是女人与女人间的敌意,在我小的时候,我经常看到两姨娘瞪着我娘看。也就是这种眼神,娘走后,两姨娘也没有多享福几年就撒手而去。
如果我爹爹在这里,梨香岂会受这样的委屈,林知府看到我爹也是毕恭毕敬的。
如今却是这般,这里面,有很多的东西,呼之欲出,但是,我不知道。
我过得太简单,官场上的权势和争夺,都不是我所能去猜测到的。
一幅幅画都收了起来,紧张地就只能等待了。
评审的画师们都不能坐在一块,一张画,都轮着看,看完后会将满意的写在自己的纸上,每一幅画,都有一个名字。
然后,每一幅画都挂了起来,让人观赏。
梨香眯起眼,“初雪,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林静如如意了。”
我有些迷糊,梨香太看得起我了,我没有这个本事,画都画了,别人喜不喜欢无所谓。我极是喜欢我那幅《孔雀开屏》,我带回去,自个儿欣赏也不错。
每个人的欣赏都不一样的,其实在我认为,天下没有第一的事,梅花香,桃花娇,荷花清,兰花幽,牡丹艳,每一种,都有每一种的风情,焉能说,谁比谁美。你有你的红,我有我的白,青菜萝卜,各有所爱。
林静如依在林知府的身边,我看到她的唇角上扬,朝梨香轻佻地笑,似乎在说,她已经夺魁一般。
楼玉宇,那花心的人,那个混蛋,陪在她的身边,轻笑着。
好一个才子佳人啊?看得更是让人火起。
“你也会紧张吗?”上官雩看着我紧握的手。
我点点头,我是会啊,我还不到老练的地步,本来我只是想试试的。梨香和上官雩似乎对我有些信心,让我都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了。
我心里头有些叹息,“如果我爹爹病好的话,评画的,必会是有我爹爹。”
“难不成,你想要他给你放放水?”他有些不信。
当然不是了,我自不会告诉爹爹我画什么的,瞥他一眼,有些意兴阑珊地说:“如果是的话,梨香,就不会这样不开心。”他总是把人想得那么不堪吗?
他冷嗤:“女人,总是沉迷在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