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一笑,五指轻拢,将玉佩抓在手里,淡淡地说:“还真是吓着了,谢谢你,林珣。”
可以拆笔,可以画,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在冷宫,也只能仗着没有人,偷偷的画。
这喜,来得太快,让人难以置信啊。悲还没有过去呢?
“可是有代价的。”他指指身边的小箱子:“比试比试。”
他啊,真是,念念不忘这个。
我轻笑:“我怎么能和你比呢?我的天空太小,见识太狭,怎么画也比不上你的。”
他拍拍我的肩头,赞赏地说:“倪初雪,你说话真是有些道理的。我不服不佩服你,我还是第一次这样佩服一个女子呢?行万里路,胜于万卷书。有理。”
是啊,这一句话,还是上官雩说的呢?我还想得起,他呢?还想得起我吗?
算了,想不想都无所谓了,我心里曾经有过那么一段青涩快意的时光。
喜欢和林珣相处,他是一个儒雅而又俊美,带着一身干净的气息,笑起来,温润如玉。虽然在宫里是皇上的御用画师,可是,他身上没有沾染上任何的恶习。
也许,是同乡吧,又是如此的有相同的爱好,我对他有着亲近而又想靠近的感觉。
我看他静静地画着,他的侧脸很好看,他画得很认真,画着那枝头上的叶子,一片一片都有不同的风采,每一片叶子,都有不同的生命和形状,他真是细心至极的人。
每一个力道,都是不同的,下笔之细之小心,都让我有不同的感受。
我下笔,总是随着逢已喜欢的样子而是为。我想,我是要学习更多的东西,这样才好。
我替他磨墨,粗细皆有,用来画不同的色,就能看出深浅,也更易孤画好,往往添多了几笔为求浓黑,有时就是更大的败笔。
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和他,配合得很好。
好久,他才满意地舒了一口气:“看看怎么样?”
我轻轻一笑:“你一边画我就一边看呢?你画完了,我就看完了,一个字,好。”
“比起你呢?”他挑眉问我。
“还用说吗?当然是你厉害。”
“你墨磨得厉害。”
相对的笑出声,我摇头叹息着说:“我们就非得这样夸来夸去吗?没有斤两,焉能做得了宫廷第一画师,是不是?你也知道,画仙,那不过是一幅画定输赢,那里能作数,临场发挥不好,并不等于就没有那个水平。我只是走了运而已,而你,不可能是走运,在宫里,不是一幅画的问题,你可得什么都画呢?”
“说话可真是厉害啊,让我无语反对了。”他轻笑:“玉贞公主就要回宫了,皇上让我画一幅百凤朝阳图给公主祝寿,这玉贞公主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非得画好不可。”
我轻轻地取笑他:“想讨好公主了。凤凰可难画哦。”
他轻敲我的头,挑眉说:“胡说,公主可不是我们可以讨论的。”
我点头:“对对,林画师说得真好,不可以讨论的。”
“凤凰最难画的是什么?”他有要考我。
“当然是眼睛了。凤眼可是一身的精华,要有那种精灵之气,可难啦,林画师要加油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回院里去侍候了。”宁妃这个时候,就要醒了。
他收拾着东西:“下次可不会放过你,让你画画看,看得多了,才能找到想要的那种,才能画得传神。”
我低下头轻笑:“好的,下次再给你磨墨。”
他提起箱子,带笑的眸子看着我:“行,我知道了,一般的高手是不出手的,快进去吧,我出去了。”
我挥挥手,唇角始终是合不拢的笑意:“林大师也嘲笑人,我进去了。”
日已西斜,绯红的霞光映得整个天空一片绚丽,凉风吹得极是舒服,我拢着散落的发,心里蕴满的是感激。
在这芸芸后宫之中,能遇到这到一个志同道合,又能谈得来人真是不容易,我喜欢和他谈话,自然中透着一种轻快的感觉。
在这里,他帮我,他是惜才之人,他不想我放弃画,如此有度量的男子更是让我赞叹,一只玉佩,让我可以执笔,是宫里多大的荣耀呢?
如不是他,我就是三年,我也做不到能执笔的份。可是,我能等到三年吗?
林珣的到来,让我开心了一些。
我想了那么多,说了那么多,我是不是要积极,要乐观地面对以后呢?如果连我都不乐观面对了,谁替我乐观面对,有的,只怕是另类的乐观。
其实,我没有哭,没有惊恐地叫,我都觉得自个不可思议。
娘跟我说过,哭伤身子。
我打小到大就不喜欢哭,哭不能改变什么?并不是因为伤身子。哭多了,只会让泪水变得更廉价。
福兮祸依,这二者,总是相依的吗?
起了红疹,又得到了执笔的权利,我能高兴吗?可是在悲伤中,我又感觉有些开心的。
如果命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