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走,他又说话:“把你踩脏的床席换下来,端了水自个再崇阁宫洗。”
还当真是看见了,我心里如十月的冷风,吹处遍体凉啊。
我是自作孽啊,在崇阁宫的里面洗着床席,他是故意的啊,今天送洗衣宫的东西,都不送了,全让我自个搓洗。
我,不过是踏了二脚,这七皇子,还不是一般地小气。
也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怎么处罚我。
我想,七皇子一定没有什么人缘的,在这里做事,倒是没有看到有什么人来看他,来和他聊,这里的主事公公面无表情地告诉我,七皇子一早会练功,然后一天下来,就各种各样的东西都要学,直到晚上。
唉,皇家的皇子公主真是可怜,被要求要多才多艺。
不幸的人,怪不得长大之后也是这样阴阳怪气的。
唉,我好想,有着累死我,做死的活儿,我就不会松懈下来,太多的时间,就会让我总想着上官雩,他必定是没有自由的。
我仰望着天上飞过的鸟,那般地自在,如果我可以传书出去,倒是好啊。
告诉上官雩,我相信他,告诉他,我相信他,时间过得真难,不知不觉中,我的叹息之声,是越来越多了,如果不是姣姣好年华,我会以为我老得可以了。
我了解了他,但我不知道,他是否了解我,如果了解我,就不要急,不要伤害自己。
时间,过得那么慢,中午用膳,我也没有胃口,跑到宫里最高的假山边,遥望着京城的方向。
落叶在飞得满枝都荒凉,手指抓着石头,也觉得冷。
一个宫女从廊的那一边而来,面无表情地说:“倪初雪,这里的假山可不能乱爬。”
我转过身,从廊边的窗子里,看到了一双慎黑深幽的眼。
我暗暗地叹着气,温驯地说:“是。”
她领着我,直往那开着小窗的房里而去。
七皇子正在练字,那长长嘴儿的仙鹤香炉,轻轻地吐着清雅的香味。
一公公见我进来,指了指墨,就出去了。
原来是让我磨墨,我都不知道,我究竟是画画儿在行呢?还是磨墨。
他写的字很狂草,有人说,一个人写的字,可以代表一个人的性格,我没有想到,冷漠如七皇子,也能如此的刚劲有力,自成一派,倒是好书法。
我无心看他的字,磨着墨,就暗暗地伤怀。
静静的,谁也没有说话,似在静静地蕴着一层风暴一般。
一个公公进来,恭敬地说:“启禀七皇子,林画师叩见。”
是林珣,我心里一动,他必是为我的事而来的啊?我看着七皇子,他并不动声色,依旧写着他的字,没有要见的意思。
我眨巴着眼看他,快点完吧。他冷眼瞅我一眼,“磨墨。”
“七皇子,你不见林画师吗?”我多怕那公公就走了,那我就见不到林珣了。
那公公又轻声地说:“奴才去回了林画师。”
“哎,等等啊。”七皇子没有说话,我倒是急急地说了。
祈求地看着他:“七皇子,你写了很多了。”
他头也没有抬,淡淡地说:“让他进来。”
我舒心地笑,然后赶紧低下头去砚墨,浓浓的墨汁,淡淡的香味,他的冷然眼光就略过好了,我知道,我又不安份了,行吧,他要说什么就什么?和、反正我不怕了,骂得多了,我脸皮就厚了。
林珣进来,恭敬地施礼。
我站在七皇子的身后,仗着他看不见,朝林珣一笑。
林珣一怔,也没有发呆。
七皇子冷淡地说:“林画师来求见本皇子,有何事?”
还当真是直接得很,他坐在那太师椅上,可真是霸气十足啊。
大腿交叠着,尽是优雅,像是在高处看着下面的人争个死活一样。
唉,我怎么那么看他的样子,我管他是怎么坐的呢?他爱趴着我也没有意见?我想知道的是林珣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消息啊。
对于宫里的事,我现在不知道,七皇子宫里的宫女也不爱嚼舌根子,他也自不会告诉我的,我要想知道,还真是难啊。
“下官有一幅黄山云海图送与七皇子,这些日子,下官派到黄山去画图,以贺皇上二天之后的寿辰。”他说得很有礼。
这样说也是没有错的,就等他是讨好吧,谁敢不讨好这些作威作势的皇子呢。
七皇子还是一脸的面无表情,“倒是有礼了。”
“七皇子笑纳,是下官的荣幸。”林珣抬起好看的脸,看着我。
我是很想说话的,可是没有我说话的份,七皇子不是上官雩,不会任着我来。
心里极是无奈啊,如此这般,见了还不是等于没有见。
七皇子挥挥手,“你下去吧,一番好意,本皇子心领了。”
好是无情啊,就这样走了吗?我心里焦急死了。
林珣不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