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连看也不看。
我站在那里,捏着衣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就这样沉寂着,无休无止的沉寂。
“七皇子?”我轻叫:“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他不说话,我伸手去扶他,才发觉他手上火烫得很。
我惊讶地叫出声:“七皇子,你着凉了。”再摸摸他的额,又烫又热的。刚才我还以为是宫灯的缘故,所以他脸红红的呢?原来是烧得厉害。
“我去叫御医。”我欲跑出去。
他反手抓住了我的手:“别走,陪我一会。”
如此的哀弱,让我心软了,我握着他的手,才觉得好热好热,柔声问:“你怎么会着凉了。”
“我一直站到你回来。”他沙哑地说着。
心里,裂开了一道口子,潺潺地流进了泉水,软软的,软得我无力。
“那吃点东西好吗?”我柔声地说着。
人生病的时候,最是脆弱了,无论你做得多高,坐得多威风,拥有得再多,都需要有人真切地关心。
我用小碗装好饭,送到他的唇边,他却是转过头不吃。
还如此的任性,他也不是孩子了。
“我想放开,为何放不开。”他低沉地说。
我暗暗叹着气:“别说这些了,你着凉了,再不诊治,你会痛得厉害的。”
“你会在乎吗?”他睁开好看的眸子,直直的瞅着我。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又怕这流光溢彩的眸子里,布满了会哭的伤痛。
结巴地说:“当然,当然……会在乎。”
他苦笑:“我不是又自讨苦来吃吗?”
“我去给你泡蜂蜜水,让你漱漱口。”我转身出去,他没有再阻止我。
我只听到他幽幽的叹息声。
唉,七皇子不应该是这样的,如此的低微。
我还是喜欢他威风凛凛,他明快理事,那种果断利落的样子。
泡了些温温的蜂蜜水,小心翼翼地端上来。
他已经站起来了,站在那窗前,让人看不到他的神色,冷风从窗口灌了进来,将他的发吹得凌乱。
我赶紧去关上:“不能再吹风了。”
他从后面抱住我,滚烫的脸在我的耳侧,低低地说:“再抱一次你,还是喜欢,你喝酒的样子,很可爱,很真实。”
他抱得用力,我推不开,着急了:“七皇子,这样不好的。你再这样,以后,我都不会再关心你了。”
“难道我们只能做朋友吗?”他伤痛地说着。
我点头:“是的,你是皇子,我是宫女。你不是一直叫我认清本份吗?你怎么看不清了呢?”我掰着他的手,可是,他好用力,让我如何也挣不开。
“我那般说,是为你好,玉贞不会放弃上官雩的,倪初雪。后宫中,那么多的事欲置你于死地,你还不明白吗”你只有平淡才是。”
我也知道,可是,树欲静而风不平。
“七皇子。”我感叹地叫:“这些是我的事。”
他放开了我,喘息着,一转身就吹灭了宫灯,不让我看到他的神情。
他没有再说话,端起那水一饮而尽,就出去。
留下黑暗,给了我。
心里,说不清的尖锐疼痛在延漫着。
等我一整天,七皇子,不是我装糊涂,而是,我不想和你牵扯太多的关系,你真的不适合。你是皇子,我是宫女。
我虽然不懂为什么很多人要把我推给你,可我不想如他们的意,其实,我也不想伤害他。
我和他,终究是二道直直的线。
心,是乱了,我认定了上官雩,我就不要再游离着。
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七皇子能挑起我的心,挑起我的痛。
把芳香斋的糕点分给宫女们吃的时候,她们惊叹着:“这真是芳香斋的吗?”
我点点头,笑着说:“是的。”
“我一辈子也吃不到的啊,初雪姐姐,这芳香斋的糕点,一个就是宫女的月奉也要半年才能买得到啊。”
“啊?”我惊叹出声,我倒是不知道,这么值钱。
那怪不得太子会说,我骗他了。
唉,上官雩怎么不告诉我,这下,我不知是不是砸到他了。
他会想到,我能用谁的钱,七皇子的,我是不会要的,那就只有上官雩了,他会猜得到。
第二天他也没有起来练剑,我想,七皇子可能烧得厉害。
其实,他也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错的,又是什么呢?总是难以整理清的。
他昨天也只是喝了一杯蜂蜜水,苦的,不是口,是心啊。
推开那门,房里暖暖的,七皇子还在睡。
房里,甚至有些热,我将那暖炉提到了外间,让房里没有那么闷。
“七皇子。”我轻轻地叫着。
他没有应我,生怕他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