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过奖了。”
“可是,没有人告诉你,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吗?”
我摇摇头:“可要是不知道,死得更是不明不白。”
“好一个倪初雪啊。”她赞叹地说着:“哀家要怎么处置你呢?”
“奴婢想出宫。”
她笑:“哀家送你出宫如何?”
那个送字,多少的心弯儿在打转。
我摇头:“太后娘娘吃斋念佛本也是慈悲之人,为何总是杀生呢?”
“大胆。”她脸色难看,冲上来,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打得好重,打得我头晕眼花,头发散乱,尖锐的指甲划过我的脸,痛得让我倒吸一口气,必是划伤了。
一股子的热息,从心里升起,差点没有让我倒下去。
我不能倒,我要是现在倒下去,那就不必醒来了。
将那口热息吞了下去,我咬咬唇,让自个更清醒一些,淡然地说:“不是吗?太后娘娘和皇上的生母,是同胞姐妹,生了皇子,不到一个月就殻了。”
“你敢辱骂哀家,哀家打死你。”她上来,劈头盖脸又是一阵打。
我寻着自已的声音:“那太后娘娘怎么向皇上交待呢?”
她手一停,怔怔然地。
我听见了门外有公公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心安了下来,他输了。
我一摆头让那松松的钗子掉落地上,满头的发都散落,更是凄惨上几分。
这一摇不打紧,我竟然就没有力气地倒在地上了。
头痛得几乎要挣脱我身体的束缚一样,好累,好累啊。
是大怒,大骂的声音,好像很遥远,又很近。
我讨厌这些声音,难道,一个人坐的位置高了,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向别人发火吗?所以,不喜欢这里。
总是让人心里难以平静的,胡思乱想间。
他抱起了我,似乎很心疼一样,手指轻轻地抚触上我的脸。
还探着我的鼻息,我没死吧,我只是不想睁开眼睛。
手指有些颤抖,皇上大声地叫:“快宣御医。”
抱着我就往外面冲去,到了外面,凌厉的风,才让我有些缩了缩。
可是这温暖的怀抱,不是我想要的。
躺在软塌上,御医给我把脉,然后说:“启禀皇上,倪宫女没有大碍,只是受了风寒,身体虚热,还受了一些,轻伤。”
“怎么还不醒来呢?”他着急地说着。
御医有些惊恐地说:“大概倪宫女的身体太虚了。”
后来宫里静下来,皇上抓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轻触,我使劲地抽了出来。
他才知道我是清醒的,眼神烫着我的脸,他说:“初雪,怎么不睁开眼睛。”
“初雪,你说说话啊?”他甚至是压下了他所有的骄傲和尊严,低哀地说着。
一会,他又轻抚我脸上的伤,低低地说:“初雪,对不起,我明知道太后打的是什么主意,还让你去,你这倔脾气,怎么就连求也不求呢?”
求,求只会让我一步步地倒下。
我焉能不知道呢?有一就有二。
我这般,也是拜他和太后所赐了,如果这些换来他的内疚,再生来歉意。也是值得,久了,就积成了不敢面对,再一把火把我这不听话的宫女踢出宫去。
我总是这样想,就会让自已更有力量。
他二指掀开我的眼皮,我就眼珠子就直直地看着他。
他无力,又放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你好好休息吧。”
我是真的好累好累了,他走后,我几乎是爬着回到我的房里的,连床都没有力气上去。
这一病,似乎把我身上的大病小病,都牵引起来了。
宫来捧来黑乎乎的药,又黑又酸又苦,我想着,他们就是庸医。
要是上官雩,他才不会让我这样子。
喝过药,又晕睡,听到有人低低哭的声音。
我吃力地张开眼,看到梨花带雨的一张小脸,心痛地看着。
我想替他抹起泪,连举手的力气也没有。
“姨。”小静跪在床,心痛地看着我:“姨,痛不痛,痛不痛。姨说说话啊!”
他还是孩子,他害怕了,怕我离开他。
我轻笑,眼角有些酸酸的,小静小手替我轻轻地抹去。“小静,姨没有什么事,就是着了风寒,可能比较严重一些。过几天就好了,傻孩子,哭什么呢?谁没有生病的时候啊,咬一咬牙,就过来了。”
“真的。”他眼眨也不眨,很认真地问着。
我笑:“这当然了,小静别哭,别让姨觉得姨像是大病不起,病入膏亡一样。”
“姨不会的。”他小声地说着。
“当然不会,小静,这一病,对姨来说,可能是一件好事,真的。姨不想呆在宫里,要是姨能出宫,小静一个人,会怕吗?”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