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里想他,会让夜更亮一些,在夜里想他,会让心更荒一些。
荒芜了春夏秋冬多少日夜,等成了青丝缕缕如霜雪。
心等空了,爱等白了,容颜等老了。
不让自己想得太多,提起笔画自己的相,怎么也画不出来。
最后,我只画了一张面具。
也就是我的意思吧,是缘,便是缘。不是缘,他知那夜发生的事。
画,还是交给十九公主,让她给我带了出去。
日子又复到了从前,只是,心酸了。
细细地整理着皇上的案桌,看到了他的贴子。
皇上摊开在这里,是让我看吗?是楼破邪写的。
是推拒了王位的贴子,皇上用朱红的笔审批上了,还盖上了玉玺。
我心也低落了,轻轻地叹,终于,他自由了。
他走了,我不敢去算日子,原来,日子还是会悄悄地过去。
楼破邪的离开,带给太后很大的打击,我开始相信,是有遗书这么一件事的,可是,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啊。
太后宣了我去,没敢让我去她宫里,只是在那一片花海之中,让我跪在满是石头的地上,膝盖刺得生痛。
她转过脸去看着那开得如火如荼的满树白花,上次,我在这里画香雪海图,让皇上瞧见,这一次,居然是太后宣得我来这里,宫里的事啊,原来,谁都以为自己做得最是人不知鬼不觉,可是,暗里又有多少人知道。
她转过脸,我看到了她满脸的怒气,满脸的悲叹和绝望。
她扬起手重重地给了我一巴掌。
捂着脸,只是脸受痛,别的没有什么!他说过,要防着太后。
打吧,罚吧,这就是宫里的自私,没有一点的人性温暖,所以,他要离开。不能给她们利用,陷入太深了,就会让自己难以脱身。
我明白的,这和我那时差不多。
“知道哀家为什么要你吗?”她阴沉的脸,又气又伤。
我点点头:“奴婢知道。”
“倪初雪,你根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你的存在,让这皇宫里的人,都乱了,都疯了。”
乱了吗?是吧,打乱了一些东西。
人的贪欲总是无边无止的,皇上对太后一点也不好,她只有一个空架子,什么也没有,吃食用作,都得催着公公去讨,皇上是故意的,太后过得比较难。
她手上的遗旨,是她想翻身的最后保障,可是,楼破邪不配合而已。
她又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打得清脆响亮,鼻孔间,流出了湿湿的东西。
“倪初雪,你打乱我的所有了,我就要什么都没有,都是你,要不是你的存在,他怎么会离开,皇上怎么会想着要他为难,你根本就不该存在这个世上的。”变形的瞳孔,好黑好黑,黑得无止境一样。
我根本就不该存在吗?我觉得好难过,她用双手用力地掐着我的脖子。
我可以忍一忍,不挣扎,然后,我就会解脱所有的,包括思念,想念,对以后的不知道。
瞳孔在涣散,已经听不清楚,太后在骂些什么?
“初雪,等你一辈子。”楼破邪的声音,似在耳边,楼破邪的样子,似在眼前。
泪轻轻地流了出来,不能这样子,用力的扯着太后的手,低头,就狠狠地咬着。
受疼的手,缩了回去,那尖尖长长的指甲,划在我的脸上,刺痛了我的脸。
有些清醒缓了过来,我怎么想要这个样子呢?相思,真的可怕吗?那要是我先走了,他一辈子的相思,怎么办?
“你们都是自私的人?”我大声地叫着。
气喘喘地看着太后沉黑的脸:“你们有没有想过他愿不愿意,如果他要夺权,早就夺了,也不会等什么都安稳之后,你又有没有替皇上想过,太后娘娘,你敬人一尺,人当敬你一丈。你拿着这个,算什么?对皇上的威胁吗?怎么说,他们也是亲兄弟,兄弟之情,就这么脆弱吗?你能不能也为皇上考虑,他为了这个燕朝,也是尽心尽力,好不容易,所有的一切,都平静下来了,你还想弄个什么风波吗?不累吗?”
“哀家容不得你,容不得你。”她扑上来,压着我,疯了似地扭打着。
“荣华富贵真的是那么的重要吗?你当楼破邪是什么呢?傀儡吗?”我大声地叫着,二行泪滑了下来。
脖子上的手一松,她闭上眼:“没有人会不想要的?”
“他一早就不会要,以前不会要,以后也不会要。”
“你不是他,你怎么知道,要不是你,他怎么会变得这样子?”她又气又恨,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我。
“是我,是我,他以前是什么样子?一样无情。”无情的楼破邪,她想讨好吗?不然的话,也不会等到现在。
我为楼破邪感到不值,每个人,都想利用他,我不怪他以前的无情,如果不是,只怕他也早就成了一个没有自己的傀儡了。
“母